顾晟廷回过神,刚要开口,另一边的车窗摇了下来,呲牙咧嘴不好好用脸的男人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道:“姓顾的,好狗不挡道。”

看着那张对于男人而言娇嫩过了头的脸,顾晟廷只觉得不屑又隐隐不甘:“薛南途,你就准备这样让安璃护着,拖累着她,永远躲在他后面做个废物?你还算个男人吗?”

薛南途回头看安璃,安璃连忙摇头:“怎么会,你可值钱呢,咱家股票最近又涨了。”

她辛辛苦苦二十几年,如今家大业大,养个花瓶能花多少钱?何况“薛公主”背靠薛氏,“嫁妆”丰厚,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算起来她其实是赚了。

薛南途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来,对顾晟廷道:“是啊,我就喜欢璃璃养我,怎么,你羡慕啊?羡慕也没用喽。”

“你,恬不知耻!”顾晟廷觉得男人的脸都让薛南途丢尽了。

薛南途笑了:“顾总这就开始骂街了?恬不知耻不是这么用的,惦记别人老婆才叫恬不知耻。”

顾晟廷脸色一黑:“薛南途,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来参加节目,你非要塞个女人来接近我;安璃来沙漠,你也巴巴地追来,顾晟廷,都是男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藏得特别好,特别深,那点蝇营狗苟谁也看不出来啊?”

这么多年了,他若坦然承认,公平竞争,薛南途还高看他一眼。一个男人,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看不明白,只会用舆论啊长辈啊这些手段去逼迫一个女人,还高高在上地等着别人来巴结他,什么玩意儿。

多亏他家安璃眼光犀利!

“我劝你,趁早死了心。”薛南途骂爽了,潇洒地和司机挥了挥手,“宋尚书,走着!”

小宋:“好咧!”

越野车一个转弯,车尾扬起细沙,在沙漠中扬长而去。

宋助后知后觉,咦?姑爷刚刚叫他什么?

……

安璃和薛南途先是去医院看了宋灵琳。宋灵琳再三表示眼睛没事,已经恢复正常,但安璃还是以节目组的名义付了一笔“压惊费”。因为明天必须得回到鹿城,安璃脚都没歇,拉着薛南途直奔机场,后半夜就直接睡在了飞机上。凌晨四点点,二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绿野别墅。

小别加新婚,理应最是浓情。

可惜血条不支持。

这么连轴转,薛南途精神亢奋,身体却不够亢奋,抱着早就睁不开眼的安璃上楼,倒头就睡。

上午十点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安璃觉得身上有些热,才发现薛南途居然还维持着睡着前的姿势,死死地锁着她腰和肩膀,一直没撒手。

安璃推了一把,没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上前探了探某人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活着。

第二次再推人的时候,安总就没留手,一脚将花瓶踹翻,洗澡去了。

她昨天从兰市改签到西北,吃了一嘴沙子,又连夜飞回鹿城,这一路根本没歇脚。好不容易回到城市,她才深刻地感受到用水自由是多么可贵,在心里狠狠地赞美了一遍祖国水利。

冲完澡后,安璃想起薛南途那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光滑娇嫩的皮肤,咬咬牙,又回去泡了个花瓣浴……

这一泡,香氛氤氲,就又昏昏欲睡起来。

迷蒙中有人将她用柔软的浴巾抱起来,放到床上,感觉灼热的体温贴着自己,呼吸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她……安璃敏锐地睁眼,一把将凑过来的俊脸拨开:“薛南途,偷袭可不好。”

薛南途被捂着嘴,眼巴巴地申诉。

这怎么能叫偷袭呢?这怎么能用“偷袭”呢?

他是光明正大、磊落坦诚地进了浴室,又亲自、耐心、细致地伺候老婆出浴,他做得这么周到,收取一点点福利,怎么了?这很合理啊!

安璃看着他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某人脸上捏了捏,咦?手感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好像回到城市后,那种爱不释手的娇嫩感就没有了。也不是不好,就是变得很普通,而且因为有了对比,她还觉得糙了些……

“老公,你是不是没洗脸?皮肤都变差了,哎呀胡茬都要冒出来了,扎手。”

薛南途温香满怀,整个心猿意马,听到这话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嫌弃我了?这会儿嫌弃我糙了,结了婚就不是你心里的小仙男了是不是?所以新婚就丢下你男人出差去是不是?”

安璃被他逗笑:“干嘛,你都出去录节目了,还怪我冷落你啊?”

本来就是各自忙工作,都是正事。

薛南途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网友说得对啊。”

“什么?”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看看啊,才结婚一周,他没衰,爱就弛了。

想起系统说的,安璃对他,才是刚刚把他当“男人”的程度,薛南途垂眸,一脸失落。

下一秒下巴又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