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她逝世台宫见过她,当时她正四处寻找孩子。”

就算对方已是魂魄,琉璃也不想泄露身份,那天她假装视而不见装的十分辛苦。本来以为阿颜会是第二个武庚,结果竟被轻易说动,看来孩子还是不如再续前缘重要。

“你呢?准备何时去轮回?”

“不清楚,可能不久后,也可能永远不。”

武庚这话不算搪塞,他确实没想好。

劝多了,琉璃这次没有再多嘴。

整个王宫,只有主仆俩和君王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当然还有不为人肉眼所见的魂魄武庚,由于无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以不作数。

几个王后候选人,除了芈檀,另外四人都有意照顾那个孩子,因为她们都认为只要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就可以成为王后。距离君王冠礼也就一年零三个半月的时间,争取到孩子,便有机会表现。

台宫的是姬如悦,曾经懵懂天真的少女,在这深宫之中总算养出了一些心机。曾经她以为只要表现乖巧,就能讨君王欢心,直到那个宫女诞下君王的第一个孩子,她才明白,卖乖讨巧无用,要主动才有机会。

君王端坐在上首奏案前,低垂的双目始终没有离开那份奏章。

手指把袖子拧出了褶皱,姬如悦鼓起勇气上前一大步,拐弯抹角开了口:“昨日,我去看了小公子,他似乎很喜欢我,看到我便笑,还主动伸出小胳膊让我抱他… … ”

一口气说了不少子婴看到自己的反应,她最后话锋一转:“我与小公子颇为有缘,不知大王可否准许我养育他?”

嬴政眼皮都没掀起,展开另一份奏章,面不改色撒谎:“小孩子不怕生,他看到寡人也会笑也要抱。”

姬如悦霎时羞红一张脸,袖子上的褶皱更加深,粉色唇瓣被她咬出苍白之色。羞愤之下已然顾不得礼数,她转身冲了出去,差点撞到正欲进殿的琉璃。

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琉璃眨巴了几下眼睛,进殿不悦问君王:“她瞪我做甚?你和她说了什么?”

“她想养孩子,我未曾同意。”

“… … … ”

琉璃缄口无言,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然而,她刚坐下不久,芈清、郑云初以及妫西芝陆续都来了。一个人主动,另外几个得知后,自然不甘被抢了先。

未免再被波及,琉璃干脆挪到牗扇下的奏案前,捧着一觞茶水看戏。

郑云初吞吞吐吐,直到最后也没鼓足勇气说出目的,站在殿中,扭捏半天,与君王寒暄两句后落荒而逃。

芈清仗着背后是华阳王太后,倒是敢直言,更是言明自己虽没经验,但可以为了孩子去学。

对方都承认没经验了,嬴政自然不会答应把孩子给她。

妫西芝态度一如既往强势,先是分析了当下形势,然后又言明娶她为正妻的好处,以及承诺会尽心尽力对孩子好。

看了三个时辰热闹,琉璃茶水饮了五觞。

嬴政态度淡漠,没有答应任何人。孩子身份特殊,他不放心交给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琉璃茶水饮多了,口中隐隐发苦,掏出一块糖放进嘴里。她真诚建议:“她们为了你,苦苦等待五年,不如你每位都给个名分,我看其他国家君王似乎不止一位夫人。”

听闻这话,年轻君王脸色阴沉,薄唇紧抿,没有言语。

琉璃以为他没听清,起身走过去,在对面蒲团坐下。在看清君王难看脸色时,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纠结半晌,她凑近低声问:“你为何迟迟不愿择选正妻?该不是真如传言那般,你心仪我吧?”

嬴政呼吸一滞,倏尔抬眸,声音低沉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琉璃讪讪摸摸鼻子,生硬转移话题。

提及冠礼

寒来暑往, 日居月诸。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期间秦军以横扫之势, 顺利夺取十余座城池。

而, 距离简兮以梦延后的冠礼还有仅仅四个月时间。

这一次, 嬴政不想再坐以待毙,让自己延后到二十二岁的冠礼也成为空无期盼。于是在议政结束后, 他主动召见王室宗正。

时间接近午时,日头正盛。宏伟偌大的议政殿,只有他们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宗正能位极至此, 自然懂得洞悉人心,只见他捋捋胡子, 笑容和蔼:“还有四个月便是大王生辰,大王是关心加冠礼之事?”

被老人家一语道破心思, 嬴政讪讪摸摸鼻子,但他很快恢复坦然自若,端着君王姿态, 神情肃穆。

“对, 寡人即位九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 两年前本就该举行加冠仪式的,但因… … ”说到这里他噤了声, 没有继续。先王托梦警示就算是假,他也不好随意置喙, 王室宗正最在意礼仪制度, 这种时候惹他不快耽搁加冠仪式不是明智之举。

宗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