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枝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微星口中的“冰箱”指的是西门梓。

他失笑:“小皇帝的确在船上,我也是得了消息才临时决定要来的。”

“得了消息?”谢微星眉头一皱,“谁给你的消息?”

宋九枝搪塞过去:“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渠道,但不太方便告诉前辈,前辈就饶了我吧,别打听了。”

“哦。”谢微星了然,“后台?”

宋九枝迟疑:“前辈说什么?”

“没什么。”谢微星摆摆手,“这冰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背后那人估计是冲陆凭去的,所以你进宫这件事要抓紧时间落实。”

“我今日登台作诗,不知道小皇帝能不能注意到我。”

“不行,这条路我已经帮你趟过了,行不通,所以我准备开辟一条新路子给你走。”

宋九枝虚心请教:“什么新路子?”

谢微星:“你听没听过,祸国妖妃?”

宋九枝:“……”

“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什么新路子,这明明是野路子。

谢微星苦口婆心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懂,这是我能为你找到的,最亲密的关系了。”

“最亲密的关系?要论亲密,还是前辈跟王爷的关系更亲密才是。”说着,宋九枝表情突然严肃,“说实话,我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有个问题,到现在还未得到答案。”

谢微星也正色起来,问道:“什么问题?”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为何前辈却一直说无法完成,一再推让呢?”

“很简单的任务?”谢微星歪了歪头,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双臂抱在胸前,表情带些嘲讽的意味,“你所谓的简单,就是栽赃陷害拉人下马?或是为达目的以色侍人?”

他太懂宋九枝这种新人在想什么了,这也是初做任务时的一个误区,大家都想着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完成任务,毕竟那张任务卡片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只要做到就可以,全然不顾之后会怎样。

“你只想着将这天下易主,可有没有想过,若是把朝政交到一滩烂泥的陆凭手中会是什么后果?陆凭难以独当一面,一旦瞎理乱理,最后苦的还是百姓,不是陆寂不愿放手,是陆寂还不敢放手。”

所以他当年做完保住陆家的任务后,又多待了五年才回去,饶是这样,他还在一次次回来,为自己当初做下的事善后。

宋九枝垂下眸子,面露愧意,“是我思虑不周,前辈教训的是。”

“再给你明确一下,你的任务不是把这天下抢过来丢给陆凭,而是教导他一步步地、顺理成章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谢微星肩膀一挺,离开墙面站直身子,“行了,回去吧,你的事我会尽早给你安排的,这几天我或许会很忙,你尽量不要去摄政王府找我。”

两人并肩往外走,宋九枝好奇打听:“前辈不是被困在摄政王府吗?最近在忙什么事?”

谢微星抬头,盯着那始终紧闭的门窗,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有话说】

前前章小修一下,陆寂的雅间挪到二楼了嗷~

◇ 天崩开局理朝政,舌战群儒不认输

“西门公子,请。”

“有劳。”西门梓颔首,昂首挺胸推门进屋。

陆寂正站在窗边,听到声音,转身朝门口看来。

见里头等待的竟是陆寂,西门梓心中一惊,掀起袍子跪了下去,“西门后人西门梓,见过王爷。”

陆寂朝前迈了一步,刚好站在阴影与烛光的交界处,脸也被一分为二,在暖色的衬托下,那双眼睛愈发阴沉冰冷。

这副模样,不像要善待人材,倒像来寻仇的。

西门梓终于觉出一丝后怕,开始回想方才在下头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赐座。”陆寂说完便旋身坐下,手中握的仍旧是那串佛珠,可这次他没有捻动,仅是搭在虎口慢慢摩挲着。

西门梓松了口气,竟也不胆怯,谢恩后起身,端端正正坐在陆寂对面。

“你方才说,萧远桥曾于西门先生门前长跪一夜,现在把这件事给本王好好讲讲,从头到尾,不得有半分隐瞒。”

西门梓一怔,陆寂叫他上来竟是为了这件事?

他虽来长安不久,但也听过几段逸闻趣事,自然也知道那萧独横后来做下的孽障,于是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回王爷,那是景和元年的事……”

景和元年,改换年号的第一次早朝,众朝官在殿前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那萧国舅等到。

萧远桥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太子陆凭,身后跟着静王陆寂,走进来时还睡眼惺忪着,“抱歉啊诸位,不知道要这么早上朝,睡过头了。”

虽嘴上说着抱歉,实则半分歉意都没有,他往座位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双眼一眯脑袋一歪,竟是要续上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