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其哆嗦了一阵,愈发委屈,“不行……”

“这样不行,那怎么才行?”韩子晟喉咙拼命吞咽,心火已经烧到头顶,他猩红着眼看向不远处的雕花大床,将人打横抱起,往床边迈去。

方走出几步,又猛地顿住。

他想了想,抱着人来到门边,将门栓落下后,才头也不回地走进里间。

小陈大人的面团子被捏成各种形状的粉桃儿时,谢微星终于从那念春娇里咂摸出些味儿来。

“还挺好喝的。”

木槿给他添茶,“听说念春娇余味回甘,现在喝下,待明日晨起都能闻见茶香。”

谢微星惊讶:“这么久?”

话音刚落,屋外有人敲门,声音沙哑:“木槿姑娘在吗?”

木槿正要起身,却被谢微星一把握住手腕。

谢微星只握了一下便立刻松开,他冲木槿使了个眼色,木槿立刻领会,朝门口喊道:“谁?”

“木槿姑娘,王爷叫我来送东西。”

声音有些耳熟,谢微星一时记不起在哪听过,想来是陆寂身边的人。

“又送东西?我去看看。”他没设防,将木槿按下,起身走到门边。

门方开了条缝,阵阵阴风闯入,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泛着粼粼银光。

扑面而来的寒意叫谢微星顿觉不对,他用力关门,却被一股力量反推了个踉跄,门豁然大开,带着杀气的匕首狠狠刺下。

刀尖蓦然逼近,就在即将刺入谢微星颈侧时,却硬生生悬停在空中。

来人黑衣蒙面,只露双眼睛在外,看清开门的竟是谢微星,他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生死瞬间,谢微星后背忽地冒出一层冷汗,他后退几步,慌乱之下抓起手边的东西丢过去。

“咣当”一声,东西被拍至地上,谢微星才看清那是个毫无攻击性的脸盆。

黑衣人盯着谢微星看了会儿,眼下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他没再理会谢微星,提刀追进屋中,直朝木槿而去。

谢微星这才明白,这人是为杀木槿而来。

“来人啊!杀人了!”他追上前,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腰,朝吓傻了的木槿大喊:“快跑啊!”

可谢灿这幅身子连弱鸡都不如,黑衣人不过是一个推搡,谢微星便往一旁飞去,倒地之后又滑出几米远,后腰撞上桌腿才停下。

“艹……”

他下颌紧咬,忍痛坐起,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走到木槿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尖厉的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可谢微星只看见黑衣人浑身一震,紧接着几道血线由手腕迸出,匕首也被打落在地。

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黑衣人深知已错过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不再恋战,深深看了谢微星一眼后,闪身从后窗逃走。

几个生面孔姗姗来迟,进屋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后窗追出去,一路则紧紧护在谢微星身边。

“谢小公子恕罪,谢小公子伤到何处?”

“没伤,没伤。”谢微星在外人跟前逞强,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朝木槿那边看去,“木槿姑娘没事吧?”

木槿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她摇摇头,紧走几步,将黑衣人掉落的匕首捡起反复查看。

谢微星则转头看着大敞四开的窗子,神情凝重。

若不是黑衣人及时停手,他这会儿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所以……为什么要停手?

若只为杀木槿而来,顺手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在杀人时留下活口,对一个杀手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黑衣人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奇怪,像是认识他,像是被人叮嘱过什么,所以不得不在最后关头及时收手。

杀木槿,但是不能动他。为什么?到底是谁?

“叮铛——”

谢微星收回视线,走到木槿跟前,看着桌上那把匕首,“你认识这把刀?”

“是张显忠的人。”木槿语气平静,“他们发现我了。”

他们发现我了。

谢微星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木槿在陆寂的帮助下隐姓埋名,三年过去相安无事,他才刚把山湾渠案翻出来重查,知道的人并不多,又是如何将木槿暴露的?

景和十七年对木槿下手的人、长安诗会刺伤程屹安的人、方才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疑点太多,谢微星心念几转,又回到最初那个问题。

——若是张显忠的人,能杀程屹安,能杀木槿,为何不能杀谢灿?

◇ 心如刀割恨意生,细致入微人做床

木槿房中的事很快传遍整个花船,添油加醋传到一楼时,已经演变成了两条人命的命案。

众人皆是神色惶惶,花船不得不临时靠岸,放大家下去。

有人下船,有人上船,陆寂第一时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