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上灯泡一亮,有了。高初五笑道:“这意味着我们跑去蒲州外飚太阳车,不会撞死路人了,可以随便飙。”

老南风:“……”

旁边的士兵:“……”

安静,诡异的安静。

好一会儿老南风才捂着胸口道:“意味着老张飞这伙人如果不攻打蒲州城,就没东西可抢,必须离开这片地区,又去祸害下一片了。”

高初五:“啊?那哪行?不能再让他们去祸害别的人了。”

老南风嘿地笑了一声:“那就得在这里杀了老张飞。”

高初五捏了捏拳头:“好!杀了他。”

“杀了他们!”与此同时,寨外越来越迫近的老张飞军里,贼酋老张飞也正在大声发号施令:“这寨子里的私盐贩子,杀了我儿小张苞,我要那群私盐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方的大炮船已经离开了!邢红狼本人也不在,留守在寨子里的私盐贩子群龙无首,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老张飞大吼道:“小的们都给我拼点命,打下这个寨子,那三船粮食,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嗷嗷嗷,粮食!”

要说给小张苞报仇,贼军们还兴趣缺缺,但要说抢粮食,那他们可就精神了。

整整三大货船的粮食意味着什么?

发财啊!粮食自由啊!

不少流寇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红了。

老张飞见士气高涨,心里也不禁暗笑,很好,有这气势,这一仗就稳了,对方虽然没了炮船,但火铳应该还有一些,那玩意儿打起来时碰碰的响,对士气的伤害很大。

但他用粮食煽动部下,让这些流寇都进入了疯狂抢粮的模式,到时候火铳对他们的士气打击就会减轻很多了。

只要所有部下都悍不畏死,攻破一个区区木头寨子,并不怎么困难。

“把咱们事先准备好的大木板拿出来。”

老张飞一声令下,贼兵们拿出来许多厚厚的木板,这玩意儿起码一寸半的厚度,很沉重,一个贼兵要单人拿着一块木板也是很吃力的,但这东西用来挡火铳子弹,却非常好用。

开火

老张飞这些年造反也不是白造的,崇祯元年就随着不沾泥起义造反,到现在已经是三年多的军旅生涯了,在与官兵和各地的民团作战的时候,也累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

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三眼神铳、鸟铳这一类武器的威力。

这些火铳的命中率极低,而且威力也不高,在三十丈的距离上,基本上不可能打穿一寸厚的木板。

当然,距离越近,铅弹穿透木板的能力也就越强。

到了十来丈的距离时,一寸厚的木板就有被打穿的风险了。

所以,他让悍匪们制作了这种一寸半厚的木板。

其厚度等于一块又厚又大的菜板,非常沉重,单手基本上不可能拿得动,必须双手撑着,木板下沿怼在地面上,缓缓向前推进,就算进入十丈的距离,三眼神铳和鸟铳也打不穿这种厚木板。

悍匪们能靠着这种木板,走到敌人面前足够近的地方去。

只要凑近到四五丈开外,贼兵们就可以丢开木板,一个箭步窜到木制的寨墙边上。

而这寨墙很薄,是单层的,墙头上不能站人,所以墙头上就不会人驻守,贼兵们就可以轻易地攀爬上去,只要攻破这道寨墙,拥有人数优势的己方就必胜了。

“废话就不要和寨子里的人说了,直接进攻。”老张飞大手一挥:“我们赶时间,要赶在邢红狼回来之前,将这个寨夷为平地。”

贼寇大军只在两箭之地的距离外稍稍地整顿了一下阵形,就开始向着寨子逼迫了过来,最前面的流匪举起了厚木板,吃力地推动着它们,缓缓向前。

他们这一推进,寨子里的老百姓就吓得不轻。

大群从普救寺过来的百姓哭了起来,老弱妇孺们耸成一团,瑟瑟发抖,青壮男子也满头大汗,紧了紧手里的农具。

却听到老南风在高高的箭楼上大笑起来:“怂货就别攀在墙头上向外看,老老实实的缩到小木屋里去,不看就不会害怕了。”

“不看就会更害怕啊。”

箭楼只有三个,现在三个箭楼上都挤上去了不少弓箭手,但箭楼空间有限,上面的弓箭手加在一起也就二十人,他们拿出开元弓,估摸着距离已经够了,便刷刷地对着下面的贼军射了过去。

弓箭居高临下射过来,可以轻易地越过贼军最前面举着的木板,落到后面的贼兵头上。

但贼兵们也是有准备的,后面的人没有厚木板可用,却有皮盾、木盾、锅盖等物,举起这些玩意,挡着箭楼上射下来的稀稀拉拉几只箭,颇为轻松。

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贼兵拉弓对着箭楼上还击,但是以低处射高处,射程明显要差一截,他们用的弓也不如高家村民团的开元弓,那些箭矢飞到一半就软绵绵地落了下去,射在了寨墙上,发出“笃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