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御书房。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

兵部尚书陈新甲跌跌撞撞地跑进御书房,惨声道:“皇上!天下第一藩的秦王府反了,秦王府反了。”

朱由检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什么?”

陈新甲上气不接下气:“秦……秦王世子朱存机……拉起了反旗。”

朱由检大怒:“岂有此理,朕对秦王府不薄,朕对他不薄。当初他从吴甡和史可法手里抢肥料,还安排死士,形同谋反,朕都没有收拾他,只是罚他拿出五万两银子来救灾而已,他怎能反朕?朕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陈新甲怂成一团,不敢回答。

朱由检发了好一阵子脾气,这才怒问道:“他造反的理由是什么?也是说朕昏君误国吗?说朕贻误了战机吗?”

陈新甲。

猛摇头:“不是!不是。”

朱由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听到最坏的消息的思想准备:“那他究竟为何造反?把理由好好说来听听,朕倒想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理由是非反可不的。”

陈新甲:“他……他是为了……没有蛀牙。”

朱由检:“……”

旁边的曹化淳:“……”

王承恩:“……”

所有太监宫女:“……”

安静,诡异的安静。

沉默,诡异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新甲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皇上,咱们这次派哪支军队去平叛?”

朱由检翻了翻白眼:“一个为了没有蛀牙造反的家伙,有必要派兵去剿吗?”

陈新甲:“呃……这个……”

朱由检:“我就不信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人追随?肯定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一起造反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要不了多长时间,陕西本地的乡绅保甲都能把他打败了给朕送来。”

这一次,陈新甲居然觉得朱由检难得地英明神武了一次。

这次的判断有点像个明君了。

两人刚说到这里,外面又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汉中瑞王朱常浩,宣布追随朱存机……”

“失踪已久的洪承畴,居然并没有失踪,他一直躲在西安,现在突然跳出来支持朱存机。”

“固原、银川、延绥等地的边军,宣布支持朱存机。”

“黄龙山受抚流寇三十余万,宣布追随朱存机。”

朱由检大吃一惊:“他们就这么想没有蛀牙吗?”

到处都是反贼

如果光是一个朱存机要为“没有驻牙”而战,朱由检都懒得理他,但是有瑞王朱常浩、洪承畴、固原银川和延绥边军加入的话,那可就得不了了。

这种规模,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捏。

朱由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了一下子,全天下都反朕?”

陈新甲心里暗想: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历史上哪一个皇帝被人打上“昏君”的称号之后,国内会没有人造反的?

而且,越是有强大的外敌虎视眈眈时,国内越是容易动荡混乱。

强大的外敌,往往会击碎人们对于“统治者权威”的畏惧,一旦统治者失去了它的统治地位和绝对的掌控力,国内就会到处烽烟四起,各个诸侯都会闹腾起来,最后形成军阀割据的局面。

这事儿,在周朝末年发生过。

在汉朝末年也发生过。

在隋唐末年发生过。

在元朝末年同样发生过。

(ps:清朝末年也一样。)

……

事情发生到眼前这个地步,说白了就是朱由检的个人威信,已经扫地了。野心家们不趁着这个好机会跳出来造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陈新甲出去了,曹化淳这才低声道:“皇上,您有没有发现,主战派的大臣,最近这些天,突然都不说话了。不主战了。”

朱由检:“咦?对啊?为何?”

曹化淳:“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主战主和的问题了……”

朱由检:“!”

曹化淳:“官员们开始在为自己打算了。”

……

与此同时,大明,山海关。

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正站在高高的山海关墙上,俯览着南方的一大片土地。

其子吴应熊从旁边走过来,低声道:“爹,您在想什么?”

吴三桂低声道:“我在想,各地都有人拉起反旗,此时,正是一个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好时机。”

吴应熊吓了一大跳:“爹,您的意思是,要造反?”

吴三桂嘿地笑了一声:“没错!这是一个造反的好机会。”

吴应熊:“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吴三桂:“失败了才会诛九族,成功了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