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汀看出他的担忧:“没关系,这你的确决定不了,让我直接和他谈吧。”

原则

得知关汀愿意跟自己见面,沈康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你跟他说了什么?”沈康时看着张秘书。

张秘书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关秘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所以他亲自跟您谈。”

沈康时知道张秘书没说谎,关汀通透,很容易理清利害关系。张秘书作为一个传话的人,只会受夹板气,也大大降低了沟通的准确性和效率——张秘书必定会顾及到两方面的情绪,对言辞做一些修饰。

选择直接对谈,的确是关汀会做出来的事情。

理性知道这一点,但沈康时望着张秘书,心头竟然会出现一种很诡异的想法:对张秘书的照顾,已经超过了对自己的厌烦么。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张秘书自然无法知道沈康时的心理活动,只是看着沈康时的脸色变化莫测,紧了紧后脖子。

最终,沈康时只是垂下眼帘,淡淡道:“那去准备吧,你问问关汀什么时候方便。还有……是他一个人来吗?”

不知为何,张秘书竟然从沈康时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丝卑微,他想问关汀跟简文彦的关系,但最后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张秘书欲言又止。

沈康时:“你想说什么?”

张秘书犹豫片刻,道:“关秘毕竟爱过您,您在他心里的地位终究不一样。您现在心里有关秘,如果想挽回一个人的心,最重要是的找回那个时候的感觉,不要破坏以前的好印象。”

沈康时看向张秘书。

张秘书不知道沈康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补充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我对感情也不太懂,如果说错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

沈康时提前等候。

关汀是一个人来的。

沈康时看见关汀,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只是克制地说:“……关汀。”

关汀戴着口罩——沈康时最近的表现实在令他厌恶,每时每刻的围追堵截,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出现,他还以为沈康时会借着这个机会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但沈康时只是叫他的名字。

目光相触的瞬间,沈康时仿佛被烫到一般,移开了目光。

关汀顿了顿,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这是一个还不错的开始,即便关汀带着口罩和墨镜,沈康时完全看不清关汀的表情,但他能够从关汀的肢体动作里读出来,关汀此刻对自己的态度尚可。

沈康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递给关汀一个文件夹,道:“这是沈氏医院的疗养项目,你可以看一看,服务细则和价格都写在后面了。”

沈康时嗓子发紧,声音也显得有些奇怪,但语气好歹是绷住了,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侵略性。

关汀点点头:“谢谢。”

随后接过文件夹,慢条斯理地浏览了起来。

他看得仔细,纸页翻得很慢。

时光静静的,沈康时坐在关汀对面,发现自己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地观察过关汀。

关汀的姿态很好看,背挺得笔直,腕骨纤细,也很好看。

沈康时没有出声打扰,恨不得这一刻能够永远这样持续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关汀终于看完,合上文件夹,道:“我大致看过了,对其他几个条款有一些疑问。”

“你说。”这两个字有些急促,“可以改……我的意思是,可以协商。”

关汀对沈康时脱口而出的妥协仿若未闻,而是指着文件夹里的几个条款,一一细致地问。

沈康时愿意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那是再好不过。

关汀想要的,也不过是叫奶奶舒心。钱能买到的服务都不是问题,若是沈康时拿这些事来换感情,就叫恶心。

做了那么久秘书,关汀对沈氏的资源心里有数。盘算了一下,关汀提出了好几条改善,包括关奶奶心心念念的菜园子。

沈康时都同意,没有免费,但开价也相当优惠,能算个“友情价”。

友情价,这个词出现在脑海的那一秒,关汀竟然有点想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立刻将笑容收敛。

还好戴着口罩,沈康时应该没有看见。

这一场交涉,气氛因紧绷而显得略微诡异,但比关汀想象得要好得多。

结束的时候,关汀发自内心地道谢:“谢谢沈总。”

沈康时低低地说:“不用,是我欠你的。”

这是今天沈康时为数不多提到感情。

或许因为先前的交涉很顺利,关汀的抵触情绪也没那么强烈,他说:“不用这么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欠不欠。”

沈康时说:“可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多添这么一句,给人的观感就完全不同了。

墨镜下关汀的眼神倦倦的,道:“你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