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单人病房的窗帘被苏锦拉开,雾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都市映入眼帘,病房里的光线明亮了一些,苏锦对着窗户玻璃的倒影,整了整自己的刘海,转过身看着在病床前恭敬站立的陪护小宋,问道:

“上一次晒太阳是什么时候?”

“这几天都有雾…………前天早上十点,半个小时………喏,这里有记录……”

小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指着其中的一页强调着。

苏锦不置可否,回身走到病床前,侧身坐在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两年的唯一亲人,脸色漠然。

病人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枯黄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消瘦憔悴,脸色苍白,五官和苏锦依稀有几分相似,不过一个正在枯萎,一个刚刚绽放,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苏锦伸手整理一番女子额头的乱发,水葱一般嫩白的手指在女子凸起的颧骨上打了一个圈,接着又探进被子里抓着一只冰凉手掌,拉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凝神打量,弯弯的柳眉顿时就皱了起来…………

“抱……抱歉,我忘了……”

旁边的小宋忐忑不安,快三十岁的人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前进退失据,没有其他理由,实在是这份工作报酬丰厚,虽然一个星期只有一天假期,但像她这样孤身进城打拼的女人,实在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苏锦眼里的手掌瘦骨嶙峋,青筋暴露,暗红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一览无遗…………

就是这只手将自己从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拉了出来,就是这只手为自己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就是这只手给自己洗衣、做饭,就是这只手多少次擦拭掉自己的泪水,拍着自己后背,用舒缓的节奏唱着暖透人心的旋律……

“把指甲刀拿过来,还有…………打一盆温水,用我包里新买的毛巾…………”

“好好……”

小宋连连答应着离去,苏锦抚摸着瘦骨嶙峋的手掌,自言自语……

“姨,你睡了五百三十六天了…………”

“姨,歌舞团解散了……不过别担心,我养着你……”

“姨,别生气,我去跳了艳舞,收入还不错…………”

“姨,那个男人又来找我了,别急,我扇了他一耳光,还叫了群小痞子教训了他一顿……你不知道,他还骂我不孝,你说好不好笑?”

“姨,我找到他了,等会他的儿子也许还要过来看你……对,我有计划,你别心疼,也别为我别担心…………”

“姨,你真傻……”

病房门被推开,苏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好了,放这吧,你可以回去了…………还有,对病人要用心……”

“是,是,我不敢疏忽,不敢疏忽……”

苏锦脸色淡淡的摆了摆手,小宋连忙从苏锦的包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毛巾,轻手轻脚的搭在床脚,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苏锦安静的为病人剪着指甲……

“姨,你喜不喜欢她?她叫小宋,你的第四个陪护…………别抱怨,她己经是最好的了。”

“姨,等为你报了仇,我就天天陪着你,上不上大学无所谓,我能养你,安心的睡,别急……”

在这样的喃喃自语中,苏锦为自己的小姨剪了指甲,擦了身子,洗了头发,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淡淡的倾诉一刻不停,她的动作娴熟而利落,显然这样的照顾经常进行。

她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凄苦之色,就像病床上的女子一直醒着,就像两个无话不谈的亲人之间平常的细语……

一切结束之后,窗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天边还残留着一丝余辉,苏锦看了看手表,抓起自己的背包再次来到床头,手掌抚摸着着女子的额头,眼里的锋芒一闪就恢复平静…………

“姨,我去换身衣服,他快来了…………是的,跟他老子一样,都是色鬼…………”

说完,回身走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从背包里拿出化作盒,开始为今天的演出武装自己……

…………

最后打了点淡淡的腮红,苏锦端详了一番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像是比以前更加的耀眼了,直通通的校服已不能掩饰波澜起伏的曲线,额头的红痣就是她的名片,冷淡疏离的气质,撩动人的心弦…………

从化妆和里拿出一小瓶透明的药水,拧开,在食指上滴上一滴,再涂抹在眉心中央那颗蚕豆大小的美人痣上……

苏锦知道男人们想着什么,她擅长于有针对性凸显自己的美丽,在自然界,绚丽的往往是致命的,她一直尊崇这样的道理。

她深深的明白,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一个男人得到过她,尽管做到这一点已经越来越不容易……

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不管年龄、身份、美丑,都抱着一个目的,她毫不畏惧,她每一天的身后都像是一场战斗,她从不恐惧,相反,她享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