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气浪忽又收缩,凝成核桃大小的白球,融入南晓楼,悲戚紧锁的,双眉之间!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所!有!人!”

“我!要!一!切!”

“烟!消!云!散!”

南晓楼双目升起一团灼白色熊熊火焰。血迹斑斑,赤裸,胸膛,浮现出一只——傲于天地,藐视众生的,白虎纹身!

白虎,位西,五行金,于卦为兑,主杀伐。

暗黑战神,觉醒!

每踏一步,血肉横飞,残肢断体,哀嚎不绝。

世间,万物,皆可杀戮!

世间,再无,一人阻我!

如果刘瞎子是操纵众生的恶魔,那么此刻,向他步步走来,嘴角挂着骄傲凶残微笑的南晓楼,则是——死神!

没有,如果!

“居然是我……居然是我……”刘瞎子哆嗦着嘴唇,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苍老的身躯,“噗通”跪地,“一手造就了那个恶魔!”

几乎,瞬间,众生,皆灭。

慧雅居,楼顶。

标枪般笔直挺立的瘦削男子,湿漉漉的细碎长发遮着眼睛,不知站了多久多久,很落寞地叹息:“你若成魔。我陪你,荡尽诸佛!”

暴雨停了,乌云尽散,满天繁星,如同一把洒落黑丝绒的碎钻,闪烁晶莹。

血,染透泥泞雨地,“汩汩”冒着血泡,“啵啵”膨胀破裂。潮湿的夜风,吹散了几朵缅怀暴雨的乌云,却吹不散慧雅居,腥浓的血腥味。

“你来多久了?”南晓楼抱起小九。残虐的眼神,忽而温柔,似一抹化不开的春风,十里缠绵。

“很久。”瘦削男子摸摸鼻子。

“我想通了。”南晓楼融入暗夜,“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也想通了。”瘦削男子跃下,紧追几步,并肩而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果小九活在咱们那个时代,她会想些什么?”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

“此刻,我会说什么?”

“苦海翻天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相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南晓楼笑了,很淡很淡地笑了:“还是你懂我。”

月无华扬眉,很轻很轻地扬眉:“这是你定制那款火机,正反面的话啊。”

那一刻,文、蛊、幻、餍四族,一度被传说支配的恐怖和躲藏于黑暗不敢现身的那份屈辱,成真!

那一刻,南晓楼,月无华——

成魔!

如同鬼域的慧雅居,舞榭歌台旁,幽园竹林里,悄无声息地,闪出两道黑影。

“终于等到了。”

“这不正是咱们期望的么?”

乌云遮月,片刻即散。柔柔月光,银纱笼地。

黑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昔人黄鹤(十一)

“月饼,我好像做了个梦……”我突然惊醒,一时忘记身在何处,擦着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嗓子火烧火燎干得冒烟,从背包侧兜抽出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正准备一饮而尽,“梦见咱俩黑化的……”

“你就不怕再中一次魇术么?”月饼双眼满是血丝,神色疲惫,临窗而望烟波浩渺的长江晚景,“瞧瞧瓶子里有什么?”

我这才懵懵懂懂回过神儿,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晰——我在黄鹤楼,寻找《阴符经》线索,游客休息,导游讲故事……

对!故事!

晚唐,慧雅居,魇族,刘瞎子,小九,我和月饼……

为什么,我会突然睡着?

我打量四周,哪还有什么旅游团?黄鹤楼顶楼,只有我和月饼。急忙举起矿泉水瓶,眯眼细看,瓶底沉淀着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黑色颗粒。

“形成梦魇的魇药,主要成分是曼陀罗花籽。”月饼晃晃自己手中的半瓶水,“我也中了魇,最多比你早醒两三分钟。打了一辈子鸟,被鸟啄了眼。”

“你是说?咱俩中了魇术?”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说了句废话。

“废话!”月饼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还记得旅游团找咱们帮忙拍照么?咱把背包堆在角落,给了她下魇的时机。顶楼,风大人多,正好掩饰魇术的气味。”

我本想说“这明明是水,魇术需用酒和气味才能形成”,对着瓶口闻了闻,淡淡的酒味,也就不多嘴再让月饼笑话了。

既然能放入魇药,随便倒点儿酒进去,难度系数等于0。我和月饼无酒不欢,这点儿酒味儿,根本喝不出来。

“那不是梦。”月饼端着望远镜观察江面变化,“导游通过魇术,在梦境里,告知了咱们黑化的详细过程。。

“那个导游是谁?”我下意识地脱口而问。

“自然是魇族,”月饼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