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删除了世界树里的赞迪克记录。

实验个体赞迪克并没有遗忘相应的记忆,他的存在稳定,身体里赞迪克的碎屑没有发生变化。

他不能称之为人。

初次与多托雷意识联通,效果达到预计,有关赞迪克的实验算得上成功。

止有一点,目前对于多托雷,现有的处理方法并不能完全约束其个体行为。

采取了一些额外措施。

“我期待你没有任何羞耻心,又期待你确实有羞耻心。”

赞迪克自身羞耻心薄弱,并不会因为赤1裸产生烦恼,丢到人群中另说,他对我的这个想法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是结仇的做法。”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死去。”

“我以为你在乎学者的身份,或者你的导师。”他意味不明。

“他们同等重要,跟童心的那位一样重要。”

这种时候,他觉得自身的道德感比我强,他会让人死的不那么痛苦,而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极其不体面的死去。

“你具有羞耻心。”我下了结论,“多托雷会有例外吗?”

“你不如问他自己。”

多托雷的羞耻心可以称得上薄弱,他跟赞迪克不知道谁的更薄弱。没有具体结论。

我的兴趣一向只有片刻,羞耻心的研究和大量的不重复知识,无需权衡,我选择的是大量的不重复知识。不会因为想要比较他们羞耻心的薄弱问题,而让自己目前的稳定研究生涯被破坏。

那只停留在想法,只是验证了,我确实好奇过。

“你具有羞耻心吗?”

“自然。”

羞耻是知性生命拥有的情绪之一,我自然是拥有的,只是不希望它出现在我的实验对象上,耽误我的学习进度。

赞迪克和多托雷这种程度,有时我都觉得太多了一点。

太多了一点。

为什么会有安全距离这种东西,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东西。

“这可以被称为对你的厌恶。”

“归根结底,还是情绪太多。”

我叹了口气,“需要建立在情感上的研究,你怎么也会需要这种东西,多托雷?”

“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他确实是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没有足够的知识,只是作为寄生在他身上篡夺其知识的菟丝子,准备有朝一日吸足了养分将他绞死的人,他不觉得我有什么足够他低头的知识。

他只是不能消灭赞迪克的存在,不能杀死我。

赞迪克嗤笑:“傲慢。”

没有具体目标,无差别扫射了屋子里的曾经出现过的存在。

多托雷无法杀死我,无法抹去他这点让他心情很好。

赞迪克成了我的师弟。

在他习惯了与我相处,我们处于和平期,他在我面前可以算个人的时候。

这是一段人格独立期,赞迪克为了知识与我达成了合作,我需要他的劳动力,他需要用我的渠道重新进入教令院获取知识。

关系依旧不平等,但表现出现了平等。

现在他称呼我为“师姐”。

互利互惠。

配合度提高了。

就是有时候会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关于教令院的禁令,他作为我的罪证入学教令院,在风纪官的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我是否紧张。

他撑着脸,须弥学者的衣服散在床上,光线暗沉,人的肤肉在昏沉里只是白皙。

“有些好奇。”

“你不想成为人吗?”

我也好奇,“我想看看他们对人的定义能不能察觉到你的非人之处。说到底,人的定义,究竟是出于大众的认知,还是单纯的物种特性的归纳。”

还有,非人之物,又是否能从人类的一些行为里得到人类应该有的反应。

我有充沛的好奇心。

赞迪克也是。

但拥抱不会让人的效率提高,只能影响激素分泌水平,让人觉得有些愉悦,不会让停滞的思维继续运转。

赞迪克则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他能感受到的是温度变化。

体表温度的趋同。

他表现得很像人。

随着知识的填充,他身上的血肉逐渐丰盈,对多托雷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合作还会持续多久?”

“我死。”

贝洛伯格,久违的冰雪之城。

省略抵达之前的纠缠,清心回到这里时,称的上平静,风雪止息,阳光下的冰雪之城泛着光。

既没有听到与宇宙联网的贝洛伯格里有欢愉令使和毁灭星神缔结婚约这等让欢愉都觉得欢愉太过的消息,也没有见到欢愉本人出现在贝洛伯格。

欢愉的命途力量重新充裕这幅躯体,无止无休的撕裂感随之在身上复现,提瓦特里被养起来的气血消退。

清心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