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丹青嘀咕着,摸出外套的车钥匙,将谢白辰推入副驾驶,自己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去了星辰港湾。

怎么把谢白辰弄上车的,就怎么把他弄进别墅,直到颜丹青满头是汗,半扶半扛地将他弄到二楼卧室,才猛然想起,她是不是傻啊?没事干力气活干嘛?她完全可以让他歪侧门的楼梯边,打个急救电话啊。

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颜丹青默默感叹,她果然是知恩图报的人,谢白辰给了她一件外套,她就把人整个地背回了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原来是这么解释的。

连拖带拽地把人扶到床边,颜丹青掀开被子,将谢白辰放到床上。

她原本是想轻轻地让他舒服地躺上去,谁知男人太重,她的力气又已到了极限,身子这么一掀,还没来得及扶住男人的脑袋,就见眼前黑影一闪,谢白辰失重倒在了床上。

男人下意识伸手去够东西稳定身子,可一够,直接够住了颜丹青的脖子。

“喂!”

颜丹青只来得及喊一声,然后,就被谢白辰连累,直直趴了下去。

她的鼻子重重撞上他火热坚实的胸膛,也不知是不是撞击力太大,两人都疼得哼了一声。

昏迷半天的谢白辰这会儿使劲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迷朦视线里,颜丹青跟他挨得极近。

她估计是摔懵了,娇小身躯趴他身上半天没动弹。柔软绵长的青丝倾泻一床,有几缕甚至调皮地钻入了他的衬衣,骚动他胸口敏感的肌肤。

谢少,你好香

谢白辰一刹那觉得自己烧得更难受了。

他伸出一只手,攫住女人的小脸,迫使她跟自己拉开些距离。

“谢少?”颜丹青挠挠头发,半撑起身子,有点迷。

谢白辰的眼睛本就长得深邃,这会儿幽深的瞳孔里闪着让人无法参透的光芒,他高烧,所以视线不算逼人,加上眼角浅浅的红,反而看起来比平时更好看性感些。

不过,颜丹青隐隐觉得,他的目光不痛快。

莫名其妙,做苦力还连累被摔的人是她好吗?她都没不痛快,他不痛快个什么?

颜丹青薄唇一翘,利落地爬了起来。

谢白辰身体一轻,轻松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看着女人跑出了卧室,他长长松了口气,没过半刻,就又被病魔麻痹了神经,浅浅睡了过去。

迷迷蒙蒙间,仿佛有冰包敷上他的额头,还有软针刺中了他的穴位,一只柳臂穿过他灼热的脖颈,将他扶起,喂了些药后,又把他放平。

整个过程,都伴着女人的絮絮叨叨。

“娇养的少爷就是经不得半点风雨,今天也没打雷刮风啊,怎么就烧成这样了?”

“我的妈,喝了这么多酒?到底是烧晕了,还是醉晕了?别影响了我的判断,乱扎针把人扎死了就不好了。”

“自己酒量又不行,还装酒仙,作死。”

“我说,我一个娇弱的姑娘穿着晚礼服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也不见发烧,你不就借我十几分钟的外套吗?至于冻晕?”

谢白辰听着听着,唇角忍不住勾动。

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自己会睡得那么死?趁他紧闭双眼就大放阙词,也不怕会被他听见。

不过,偏偏,两次都被他听了个完整。

这个姑娘,还是卸下伪装,肆意放纵的时候可爱,可爱到他想把她按墙角,狠狠地问: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后半夜,谢白辰睡沉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谢白辰肌肉一紧,掀开被子看自己衣着完好,顿时松了口气。

昨晚出汗得厉害,他下床时还有些虚脱,进到卫生间,他看见有一次性的牙刷和毛巾,就随便洗了一下。

拉开卧室门,迎面一阵穿堂风,谢白辰打了个哆嗦,正要退回去,就听见楼下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谢少,你醒了?”

“嗯。”谢白辰淡淡应了声,“我外套呢?帮我拿进来,走廊上好冷。”

“哦。”颜丹青拧小炉子上的火,擦了把手,才“哒哒哒”跑上楼。

她先关了窗子,这才走进卧室,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挑出一件衬衣和一个外套,递给谢白辰:“你昨天出了汗,要不洗个澡换件衣服。”

谢白辰正想问你家里哪来的男人衣服,就看见她手上的衣服怪异得很。

白衬衣下摆是圆弧的,深蓝色针织外套上还有只蝴蝶结。

“是我的。”颜丹青看出了谢白辰的疑虑,笑眯眯地解释,“这两件已经被洗变了形,宽大得不能穿,准备扔掉,既然你来了,就废物利用吧。”

谢白辰:“……”

他的着装,从内到外都是精品高定好吗?什么时候需要捡女人的旧衣服穿了?

谢白辰一言难尽地扯过衬衣:“这件我先将就,外套就不必了,你把我的拿来。”

“你的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