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主楼走回卧室,谢闵今浓眉紧皱,深深不安。

他不能确定,晚上大哥那一番话,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

虽然他承认,从小到大,大哥对他多有照拂,甚至大哥身边的柳绵姐姐,也是细致入微地关心他,可是,他们毕竟是大房的人,跟他不是一路的。

会不会是试探?

谢闵今心里的警钟猛地敲响。

大哥生性聪明,颇有城府,若是让他坐实自己的计划,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好好活着了。

谢闵今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电话。

“谢二少?”那头很快接通,微扬的尾音带着令人不舒服的阴冷。

“谢白辰现在人在白岛,你们的人…没有暴露吧?”

“放心,我们等着你给出时机,不会轻举妄动。”

谢闵今松了口气,又沉声叮嘱:“凡事小心点,别露出破绽。”

“明白的。”

挂断电话,谢闵今将手机扔到了书桌上。

“哒”一声轻响,手机碰到了精美的包装盒。

那是谢白辰送他的钢笔,笔管生辉,让他不敢直视。

胡乱将盒子放到抽屉的最里面,谢闵今按紧柜门,心情止不住地乱。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连三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管家,总算在初三下午被沈兰晴在花园逮了个正着。

“夫…夫人,嘿嘿。”大管家腆着脸笑。

沈兰晴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这几日忙什么去了?到处见不着你。”

“呃,我忙着置办年货啊。您也知道,谢家老老少少,过年都在家,柳小姐他们也在,我不能怠慢了不是?”

沈兰晴冷哼,心想谁不知他仗主人的势借机摸鱼,且念在他平时忠心耿耿,就不计较了。

“我找你也不为别的,就问问让你晚上派人盯紧颜丹青的事办得如何。”沈兰晴就势往花架旁的椅子上一坐,挑眉问到,“那丫头有没有趁人不备,借机去爬白辰的床?”

大管家心里一咯噔,想着自己躲了三天都没躲过这桩事,顿时头大。

三十一大早,七仔就神情挫败地来敲他门。他不问还好,一问整个人都傻了。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颜丹青沾染谢少,他也是拍着胸保证不辱使命,哪知才第一晚就失守了。

气急败坏地把七仔骂得狗血淋头,大管家急得六神无主。想着见了沈兰晴,她肯定要问,他干脆躲着不出现避而不见算了。

沈兰晴见自己问了半天,大管家都支支吾吾,心头飘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脸色也冷了下来:“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大管家见瞒不住,腿一软,实话实说:“夫人,都怪我错怪人心,以为一个姑娘家的,好歹有些羞耻之心,所以只让七仔看在门外,别的也没作防备。谁知夫人神机妙算,颜小姐果然就在入住当晚动了谢少的脑筋。七仔势单力薄,左右挡不住颜小姐,又不敢声张坏了少爷的清誉,只得眼睁睁看着颜小姐进了少爷房间,一夜未出。”大管家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宛如蚊子哼。

沈兰晴气得一掌拍到桌子上,怒目圆瞪:“七仔一个大男人拦不住个小姑娘?你还有脸说?”

大管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沈兰晴压抑着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那后面几晚呢?他们也是一起过的?”

“没有没有。”大管家连连摆手,生怕沈兰晴误会,“后面我加派了人手,让他们死也要守紧少爷的门。不过,颜小姐之后也没有在晚上出来,可能那夜没让少爷满意,所以不好意思再去了?”

“放肆!”沈兰晴火冒三丈,“你在那妄自揣度什么?白辰的事也是你乱猜的?”

大管家自知造次,不敢再轻易发声。他见木桌上摆着壶好茶,连忙小心翼翼地给沈兰晴倒了一杯。沈兰晴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火起来谢麒尚且让她三分,更何况是自己。

大管家到底是沈兰晴从娘家带来的,又忠心耿耿,这会儿一幅老态,寒蝉若噤,也让沈兰晴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着气说:“白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听过,别的倒不怕,就担心玩出事来,让那姓颜的乡下丫头怀了谢家的骨肉。”

大管家察言观色,见沈兰晴不再对自己开火,急忙狗腿地附和:“就是说啊,少爷身份高贵,要正经娶妻,也要挑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颜丹青一个蓝岛来的村姑,没见过世面,还曾绑架少爷意图勒索,这种人想进谢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甚得沈兰晴的心,想当初她自己适龄时,也是挑三拣四最后选中了谢麒,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自不必说,联姻给沈家带去的好处让她每次回家脸上都倍儿有光。如今白辰跟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丫头在一块玩闹,若是成事了,能给他带来多少益处?一群牛羊,几筐青菜吗?岂不白白让人笑话?

谢麒是个眼界开阔的,不喜欢理会这些鸡毛蒜皮,也只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