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看一眼阳台上的盆栽,没有说话,转身去准备晚饭。他总不能说, 介于卿鸟薅叶子的功力,此刻买任何有毛的生物回来都是一种残忍。

自那日早上的“不凑巧”见面后,五条悟一连消失好几天,不见人也不见短信。这一点不符合他平日里动不动就短消息轰炸的吵闹人设。

卿鸟捏起小乌龟。手里的小家伙四肢乱动几下, 然后全都缩进壳里。

“缩头乌龟。我知道你在家,出来啊。”

少女和乌龟“斗嘴”。没说几句, 便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她看一眼茶几上安静如鸡的手机。

或许,他的老师不要她这个学生了。毕竟是最强的咒术师, 掉队的学生会成为累赘。

对此,七海建人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我想,五条先生,应该是在等卿鸟同学主动联系他。”

卿鸟放下乌龟, 脑后冒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问号。险些亮瞎摘了眼镜的七海。

“每个人复原的时间都有长短,五条前辈不想擅自决定卿鸟同学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咒术高专。所以,应该是他在等你。”

卿鸟:……

“这种等待,或许也是默许了卿鸟同学可以肆意妄为。”

七海擦拭完最后一个杯子, 放进收纳柜里。一点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比如轰炸东京一角, 用以宣泄内心深处的痛苦。只要你想, 就都可以。”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是那种永远情绪稳定的存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 也会有过不去的坎。

“那么……七海先生现在释怀了吗?”

少女淡淡一问。

七海建人愣住。

五条悟应该不会和卿鸟说那么久远的事,那多半就是少女自己从细微末节里观察到的。

“嗯……我们看电影吧,七海先生。”卿鸟从沙发上起身,预备绕开这个话题。“我去切水果!”

不是只有释怀后,才能向前看;也不是向前看了,就代表真的放下了。

人心之复杂,很多时候就连自己都看不透。

卿鸟的“臭手”从一堆dvd里抽出一张《忠犬八公的故事》。

于是这一次,当五条悟走常规路线,按响七海公寓的门铃后……看到两张哭成泪人的脸。

准确点说,是卿鸟哭成了泪人,七海的脸上有泪痕。

五条悟:……

“在对我的学生做奇怪的事吗?”五条悟放下手里的布丁。

七海建人有片刻的无语。

他的人生走到今时今日,所有见过的人中,没有比五条悟更奇怪的了。

七海建人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确切地说,他只是要给身边这对师生一些说话的空间。

懂事的成年人,要敢于在初夏时节下楼喂蚊虫。

切开的夏橙还留有几片。刀工出自卿鸟之手,五条悟在橙皮的边沿处还能感觉到一丝属于她的咒力残留。

“好酸!”

嗦了一口的五条悟鼻子皱起。

“嗯?在看忠犬八公吗,难怪哭鼻子哭得那么丑。”

卿鸟感觉一边的沙发凹陷下去,是五条悟坐到了她身边。

小型沙发两个人坐本就拥挤,那个男人把夹在两人中间的靠垫拨到一边,于是这一下只和卿鸟隔了无下限的距离。

“小鸟和七海相处的不错。”

“七海先生是个好人。”卿鸟有很多词语可以用来赞美七海建人,但五条老师忽然的靠近让她脱口而出,发了一张好人卡。

……

“早知道应该把你托管给冥冥的。”五条悟小声嘀咕一句,卿鸟没有听清。

茶几上,透明玻璃缸里,大乌龟仗势欺龟,压在了小乌龟的背上。

沙发上,五条悟收起无下限,自背后抱住卿鸟。

咦?

卿鸟一个激灵,低头看一眼正松垮垮圈住自己腰际的手。“……五条老师?”

“不要胡思乱想哦。”手长脚长的五条悟,维持现在的姿势其实并不太舒服。但他依旧选择抱住卿鸟,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处。“休息一会儿。”

说什么胡思乱想……

一会儿七海先生回来才会真的胡思乱想吧!

我们的师生关系有那么好吗!

或许是缠绕卿鸟术式绷带的缘故,也或许是别的原因。此时此刻少女的咒力气息拥了个满怀,已经接近48个小时没有合眼的五条悟,终于可以定下心来休息一会儿。

五条悟的咒力卿鸟自然不会陌生。但身后的男人常年开着无下限,卿鸟对于他本身的气息十分陌生。初夏的夜,居家服也只是薄薄一层,男人身上、额头处的体温,以及温暖的鼻息都能清晰感知到。

卿鸟浑身僵硬,四肢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五条老师也会累吗?”卿鸟慌忙寻找话题。然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