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逍:“……”可能是被他吵醒了,彭旭昇的声音还有点哑。“你怎么了?”毕逍冷静回答:“没什么事。”彭旭昇:“没事?”毕逍:“……”他不能说实话。如果说是随手按到,彭旭昇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肯定会想到他是被疼醒的。于是毕逍说:“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问:“什么?”“嗯,”毕逍犹犹豫豫,“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吃海鲜?”--------------------彭旭昇: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卖萌打滚求收藏求评论呜呜) (n)第二天早上醒来,毕逍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谬绝伦的事情。这不是变相邀请前男友来家里给自己做饭吗?彭旭昇还答应了?早上起来,毕逍的脸肿得跟个大馒头似的。吃过早饭他去了律所,没什么特别的工作,朱媛也没有给他发信息。但说实话,没有消息反倒是不好的消息。这代表朱媛在犹豫、在动摇。傍晚,差不多下班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毕逍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觉得这个号码有点眼熟。他点开通话记录一看,发现果然是彭旭昇的号码。昨天彭旭昇给过他打了电话,他又回拨了,在通话记录第一个,所以毕逍夜里才会刚好不小心摁到他的号码。彭旭昇问他:在律所?什么时候下班?毕逍把号码添加进通讯录,给他写了个名字备注,才回复:嗯,五点十分就走。等毕逍收拾好东西,已经站在律所门口准备打车回家了,他的消息才再次发过来:我五点半下班,你过来医院等一会?毕逍:?这次彭旭昇回得很快:不是说吃海鲜吗?你家里盐都没有,要去一趟超市。他说得合情合理,但毕逍总觉得不对——去医院等下班,一起逛超市,回家一起做饭吃饭……这听起来根本不像前任应该做的事。毕逍不知道彭旭昇心里怎么想的,但从文字上看,他表现得很淡定从容,稀松平常。毕逍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因为是前男友,就断绝来往。更何况,吃饭的事是他提出的,确切说来,他还是占便宜的那一方——算了,就当是给家里请了个厨子了。律所距离医院不远,坐两站公交可以到,去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刚好五点四十。毕逍给彭旭昇发消息:我到了,在北门的公交站。过了两分钟,彭旭昇回:我去取车。毕逍旁边站着一个女生,正在等公交。

他在低头回何晓荣的信息,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她,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有一道视线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毕逍转头看过去,正好和她对视上。“有事吗?”女生眨眨眼,“你是不是昨天在口腔科拔牙的那个……”她这么一说,毕逍想起来了,她就是昨天拔牙的时候,安慰他的那名实习生。她换下白大褂,披着头发,他第一眼才没认出来。毕逍点点头:“对,是我。”“真的是你呀,你今天这身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那你怎么认出来了?”毕逍今天又是一身黑,美式复古棒球服外套配黑色牛仔裤,里面穿了件白色体恤,还戴着黑色口罩,换作是他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能实话实说吗?因为昨天你拔牙的反应,嗯,反差还挺大的。”女生又说,“还有,你不是彭医生的朋友吗?我就多了点印象。”“彭医生?”毕逍重复了一遍。女生不太明白:“有什么问题吗?”毕逍笑了一下,“他跟你不都是实习生吗,你怎么喊他彭医生。”“你开什么玩笑呢。”女生也笑了起来,“彭医生在医院工作快四年了,怎么会跟我一样?”毕逍的笑容僵在嘴角。“怎么了?你不知道吗?”女生敏锐察觉。毕逍还没想好说辞,女生又说:“不过,彭医生说你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你不知道,也是自然……”毕逍没有说话,脑子里却一直搜刮昨天重逢时,他跟彭旭昇的对话。彭旭昇好像确实没有说自己在医院实习,反而是他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彭旭昇会去读研,会留在北上广深工作。但本科毕业的那一年,他们已经分开了,期间没有任何联系。关于彭旭昇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女生可能见他不说话,又关切地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切口有发炎吗?”对着医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逍实话实说:“疼得睡不着。”女生有些惊讶:“这么疼吗?吃止痛药了吗?”“吃了,吃完就好多了。”“那就好,”女生又安慰他,“前几天可能确实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一周过后可以过来拆线。”“好。”身侧的人来来往往,女生往旁边让了让。女生问:“你也等公交?”毕逍说:“我在等人。”一辆公交车恰好在两人面前停下,大波人潮挤了过来。其中很多背着和拖着蛇皮大包的老人,大声说着话,嘴里蹦出外地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