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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sp;肖兰时循声望过去，只见漆黑的人群围绕的圆圈中，已然尽是一片刺眼的猩红。

&esp;&esp;虚妄像只被扎穿的红色麻袋，浑身剧烈地抽搐着，肖兰时分不清那到底是他的红纱，还是虚妄自己的鲜血。

&esp;&esp;“好！！大人们杀了他！！”

&esp;&esp;“这人作恶多端！平日竹林酒肉，无尽奢华，蓬莱之祸害，天地之所不容！大人一定不要放过他！”

&esp;&esp;“看他那模样！活该！！”

&esp;&esp;肖兰时望着，周围百姓有的开始鼓起了巴掌，当一个人的掌声开始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动作就像是早已提前演排过无数遍地一样，默契地连成了一片海洋。

&esp;&esp;呼啸的欢闹声中，虚妄颤颤地支撑起身子。

&esp;&esp;看模样，他似乎还想再挣扎起身。

&esp;&esp;他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上面沾满了污泥和鲜血，一缕一缕地盘旋在脸上打着结。肖兰时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望见他抖得比身子更加剧烈的嘴唇。

&esp;&esp;他狼狈地望向四周：“你们说我作恶……我做了什么恶？你们若是坐上我这个位置，谁会放着酒肉美人于惘闻……？我只不过做了你们所有人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你们恨我怨我又不得不怕我妒我，这世间，到底是谁在作恶……！”

&esp;&esp;此言一出，愤怒的征讨声立刻如洪水般爆发。

&esp;&esp;“杀了这个王八蛋！！”

&esp;&esp;“他信口胡言！为自己的荒蛮寻尽借口为其开脱！他杀了那么多人，但凭自己一时喜恶，罪行罄竹难书！！”

&esp;&esp;突然，虚妄立刻疯狂喊道：“我杀谁了？！！我到底杀什么人了？！掌刑册子上因我而死的人不过只有五百又二十八之数，其中四百九十一人都是想要取我性命之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你告诉我，换了你，你会不会杀他们？！”

&esp;&esp;被虚妄喊的那人脸上明显一惊，而后张口大骂：“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尽是一片无稽之谈！”

&esp;&esp;虚妄仰天大喊：“我不过只是想要权势！你们让我认罪，让我磕头，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我不过输了这一局罢了，我有何错之有？！”下一刻。砰砰！

&esp;&esp;“啊啊啊啊——！！”

&esp;&esp;一道青黑色的剑尘不知从人群中的何处骤然刺来，极其精准地劈砍在虚妄的两腿上，生生将那两条腿断开，一时间，鲜血肆意，在空中喷出好长一道血沫。

&esp;&esp;虚妄在地上痛苦地扑腾着，可他得身体越是扭动，腿上流出的鲜血就越多。

&esp;&esp;肖兰时皱眉望着，他的动作已经渐渐越来越缓慢了。

&esp;&esp;也宛若他不断流逝的生命力。

&esp;&esp;风吹拂起卫玄序的鬓发，底下的虚妄还套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皮囊，于是他不紧不慢地看着底下那个和他一模一样却又狼狈至极的人。

&esp;&esp;轻声道：“这就是你的罪。”

&esp;&esp;他空灵般的声音借助真气的回荡，响彻在行刑场的上空。

&esp;&esp;听见着话，底下的虚妄像是猛然被人刺了一针，嗤笑了一声：“你从来没有资格审判我……黑不见底的地钟牢，扒皮抽髓的子时鞭，还有乱葬岗望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这哪个不是出自你的大手笔？！！”

&esp;&esp;“信口雌黄！！胆敢污蔑尊上！”砰！

&esp;&esp;有人持剑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esp;&esp;肖兰时徒然一惊，急忙上前，却被身旁的卫玄序抬手按住：“不急。”

&esp;&esp;“什么？”

&esp;&esp;一阵耀眼的土黄色光焰乍起，两息后。

&esp;&esp;虚妄的人形消失了，只有一只皮毛上浑身沾满鲜血的豺狼躺在血泊中。

&esp;&esp;卫玄序平着面色：“他不过投身孽畜之道，我悯其可怜，收养在身边，传授教法，没成想却养成了他的祸心，这是他的孽欲，他罪有应得。”

&esp;&esp;肖兰时满是惊疑望着他：“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地钟牢，什么子时鞭……”

&esp;&esp;“哦，你问这个。”

&esp;&esp;肖兰时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的紧张几何倍暴增。

&esp;&esp;对面一身白素袍的卫玄序，缓缓抬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探出一根细长指头，对着肖兰时的脸，在空气中轻轻点了下，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