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那些东西就能把这两人的家眷换回来吗?此事不能有差池。”

温柔摆摆手道:“你放心吧,裴行俭麾下的六千大军,在百济消耗了太多的物资,而那些在百济作战的大军的补给一向是依靠莱州用船来供应。

早就空乏不堪,再加上我们给的东西太多了,就算裴行俭心有不甘,就他那样的穷鬼,在这么多的物资面前,他有再多的不满与愤怒,也会选择物资,而不是选择用这两人的家眷来为难我们。”

云初点点头道:“这就是现实比人强啊,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裴行俭在百济的行为,既然百济已经投降,那就是说他们的命运全部掌握在我们手中。

明明有一万种可以榨干百济国人财富的法子,他们偏偏选择了最蠢的,最费力,最不讨好的一种。

真是何苦来哉?”

温柔冷笑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裴行俭对军队的控制程度是有限的,他还做不到令行禁止的地步。”

第二天,云初将黑齿常之,沙吒相如介绍给了高文,高文这个高句丽叛贼,对于突然到来的两个百济叛贼自然是无限欢迎。

以前只有他一个高句丽叛贼的时候,有时候在大家闲聊的时候很多话题都让他非常的尴尬。

现在好了,多了两个人一起尴尬,高文就觉得自己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大行城的管理权在高文,码头的管理权在大唐府兵,城池守卫的权力在钟馗。

调度来自大唐的军粮,物资的权力在温柔。

云初看似什么都管,最后其实啥都不管。

自从身边多了两员悍将,云初就准备将那些无所事事的高句丽降卒组织起来,交给黑齿常之跟沙吒相如编练成一支新的军队。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足够多的人手,扫荡大行城以外的旷野,在大行城以外的地方制造一个巨大的无人区。

如此,云初在大行城的拼图总算是完成了基本形状。

能力与责任的关系

相由心生这句话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云初第一次见老何是在西域,那个时候的老何就是一个有些市侩还算讲道理的一个人。

等云初在长安再见老何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官迷,为了当官不惜一切手段向上爬。

等老何去柳州找老神仙避祸,并且被老神仙言传身教一年之后,这个家伙重新变回了医生的模样,尽管这家伙看起来还是那么喜欢向上爬,但是,名医的气度已经完全长在这家伙的身上了。

现在,云初就不怎么敢看这个家伙,或许是辽东的气候让他很不适应的缘故,整个人暴瘦了至少有二十斤。

如今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两腮无肉,腰背佝偻,眼窝深陷,白眼仁比黑眼仁多的一个妖怪。

就连原本还算圆润的声音,也变得微微有一些沙哑,话少了,却多了一些属于真正行家的威严。

云初现在很确信,这个家伙的医术飞涨,终于可以放心的吃这个家伙给的药,或者接受这个家伙的亲手治疗。

伤兵营里非常的干净,里面没有云初跟温柔想象中的地狱场景。

不知为何,老何弄了一双漂亮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不论是吃饭还是干别的,他从不脱下手套。

“某家的一身本事都在这一双手上。”老何见云初不断的看他的手,就慢条斯理的解答道。

云初双手抱拳道:“恭喜何兄医术大成。”

老何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叹息一声道:“某家浪费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太可惜了,恨不得扭转日月,让我重活一回。”

云初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不过他还是安慰老何道:“现在也不晚,我甚至觉得更好,你的师承,你的家族,都希望能从你这里获益。

你以前一直在报答自己的师承,家族,父母妻儿,如今,已然报答的七七八八了,正好一头扎进自己喜欢的事情之中,探索一下医术的高峰。”

老何指指自己的心口道:“医术以德为先,以仁为本,我如今抛弃了仁德之心,不择手段只求医术增涨,可以说已经走火入魔了,此生,再也无法望老神仙之项背。”

云初道:“别把术一定跟仁德牵连起来,这是两个不同的事情与境界。”

老何瞅着云初幽幽地道:“我变得越来越像你了。”

云初怒道:“胡说八道,某家做事一向秉持着良心去做的,你看看,满长安城里,谁在努力的造福百姓?谁在努力的改善百姓们的生活,谁在殚心竭虑的为百姓谋福利,除过我,你还能看到几个像我干的这么出色的?”

老何叹息一声道:“这就是你的‘术’,你的目标是给长安城贴金箔,让长安城百姓富裕起来,不过是你为了达成给长安城贴金箔的‘术’。”

云初呆滞的瞅着老何,他多少有些想不通,一个人的医术长进之后,就连脑子也跟着一起长进,这真的是太奇怪了,太诡异了。

“你以后准备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