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鹿肉道:“这他娘的还用问吗?看看我的这张脸,老子是纯粹的唐人,不是西域人。”

裴行俭撕咬一口鹿肉,细嚼慢咽下去之后,遗憾的道:“可惜了。”

云初耸耸肩膀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不想跟野人打太长时间的交道。”

裴行俭瞅着云初这张纯粹的唐人脸,遗憾的道:“你为何就不能成为一个贼酋呢?

如果你是一个西域贼酋,我与薛仁贵两人正好一东一西对你形成合围之势,最后逼迫你与我们在天山来一场决战,我想,那一场决战应该是武将最喜欢的。”

云初喝着酒酿头都不抬的道:“那么,那场天山之战将是你跟薛仁贵两人的埋骨之地。

你们战死之后,人头会被我做成酒碗,骨头说不得会被巫师制作成法器,这东西应该能传世,以后,你们就出大名了,确实是战死武将最好的出名方式,说不得会被铭记好几千年。”

裴行俭道:“你真的如此自信吗?”

云初想了片刻,回忆了一下铁木真的成名战术,点点头道:“在西域,领西域之民作战,我天下无敌。”

裴行俭瞅着云初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此人说的真的还是假话。

云初说完豪言壮语之后,因为是一个假设问题,没有实践的可能,就丢到脑后,然后对裴行俭道:“告诉你家侄女,娜哈不屑跟她抢夺太子,她要的只是李弘。

回去告诉她,好好地备嫁,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掀翻她的马车,带走她的新郎,更不会有人再把她母亲的另一只手臂敲断。

太子一定会娶她,一旦他们完成了大婚,赢家就是她,我在这里恭喜她了。”

裴行俭叹口气道:“你的这些话,说的太无耻了。”

云初瞅着裴行俭道:“你一上来,就用娜哈的佛国说事情,不就是在跟我谈论政治吗?

现在啊我也是在用政治的方式跟你谈话而已。

你说的时候,不是无耻,下流,我说的时候怎么就成了卑鄙无耻呢?

说白了,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还是脱离不开那些很低级的约束,因此上,算不得厉害。”

裴行俭怒道:“无耻就能天下无敌吗?”

云初点点头道:“很多时候,人不要脸,就代表着可以天下无敌。”

见龙在田

裴行俭亲自出马了,就说明,如果娜哈再不交出李弘,云氏将与裴氏变成不死不休的境遇了。

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这个毫无意义主要来自于李弘本身,他自己都没有强烈的意愿,坚决的态度,再要云氏,娜哈,佛门为他继续付出就显得不那么公平了。

所以,在傍晚的时候,李弘跟娜哈带着老大一群人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表现得很平静。

或者说,可能也知晓了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同以往的日子。

当着云初跟裴行俭的面,李弘轻轻拥抱一下娜哈,双手在娜哈的后背轻轻地拍一下,就果决的骑着马跟裴行俭离开了。

尽管李弘始终没有跟云初对视,从这个孩子的表现他看的出来,自己亲自培育出来的一头权力猛兽真正的出笼了。

从娜哈抵达洛阳开始,原本睿智,仁孝,聪慧的太子就丢弃了自己所有的优点,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在婚礼上愿意跟外边的女人走的负心汉。

这一举动放在一般百姓身上,或许能有人为他们的爱情写一首赞歌。

然而,他是大唐太子,一个在大婚时期都能抛弃自己的新娘,去追赶另外一个女人的太子,这样的太子真的能成为大唐人日后的君王吗?

毫无疑问,这让所有对他寄予厚望的人感到失望了。

此事,本就是一个太子需要极力避免的。

这种事只会出现在长安的各种画本故事里,而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中,更加不应该出现在大唐太子身上。

可以说,在这一段时间里,李弘过了一段最不像太子的生活,他彻底的抛弃了太子的身份,只以李弘之名与娜哈交往。

所以说,云初对李弘不能要求的更多了。

同样,娜哈也不能要求李弘为她做更多的事情了,只要她还喜欢李弘,就绝对不会让李弘再一次忤逆皇帝夫妇的意志,继而把自己弄进黑漆漆的地狱里。

要知道,李治跟武媚并非只有李弘一个孩子。

李弘走了,娜哈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别人对她的好,有时候是可以让人窒息的。

“哥哥,李弘是我的爱人。”目送李弘离开的娜哈,张开双臂冲着云初大喊。

云初道:“只要你不感到后悔就好。”

“哥哥,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来洛阳,粗暴的破坏他的大婚,我应该悄悄地来,偷偷地告诉他,他会来找我的。”

云初道:“你别忘了你的佛国。”

娜哈笑着道:“他都愿意为我放弃太子的位置,我为他放弃佛国的女王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