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别开——”

想制止的动作大到连殷囬手背上的针头都有些移动了,出了点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泊戚已经拉开了柜子。

被殷囬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下,泊戚转头疑惑的看了殷囬一眼。

如果说刚才殷囬的脸色不好是被疼的,现在的殷囬看上去就是被吓的血色尽失。

如果能看到殷囬身上的寒毛,估计现在都是竖起来的状态。

怎么回事?柜子里有什么?

泊戚垂下眼看了一眼柜子,脸色瞬间变得和殷囬一样不好,放在柜子上的手青筋毕露。

满满一整个柜子中,全是各种瓶瓶罐罐。

泊戚把药一瓶瓶拿起来看,全是各种疗效不同的药。

居然还有安眠药。

泊起又拿起一罐,还没来得及看,殷囬大叫了声:“泊戚!”

殷囬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冲上了脑袋,他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四肢变得冰凉。

他刚才竟是因为太久没吃过这些药物,加上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泊戚哄好,居然忘了,他把所有的药放在了一起。

里面不止有胃药。

泊戚眼瞧着殷囬有些不知所措,指甲若是再长点,现在殷囬的食指可能都血肉模糊了。

他一伸手拉住了殷囬不停重复动作的手指,将药放了回去,关上了柜子:“殷囬,冷静。停下来。”

殷囬睫毛颤了颤,打了一个激灵。

像是被误闯领地炸毛的猫,殷囬浑身紧绷着,戒备的甩开了泊戚的手。

泊戚看着殷囬此刻的模样,本来伸到半空中的手,又落回了自己身旁。

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行为有些过激了,殷囬努力撑起一个微笑,伸手想去拉回泊戚的手。

“抱歉。”

泊戚任由殷囬拉着,低垂的眼观察着殷囬脸上的表情。

再开口的时候泊戚声音暗哑的仿佛生了病的不是殷囬,而是他自己。

“我之前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不想说的事情。”

“如果今天我想问你,”泊戚顿了顿,”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药是怎么回事吗?”

泊戚忍了很久,他以为他能等到殷囬有一天的如实相告,等他可以渐渐信任他,渐渐的学会去表达和倾述。

明明泊戚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着急,不能逼迫殷囬。

但是,看到那么多的药,这么多拿在手中明显没有多少重量已经快被吃完的药泊戚真的忍不下去了,他没办法再当作没看到。

通向阳台的推拉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风吹的呼呼响,玻璃像是随时要被这善变的大风吹裂。

泊戚站在风口,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的鼓起,又弹回。

夏天燥热的风,竟能把两人的握在一起的手吹的毫无温度。

殷囬隐约嗅到空气中隐隐雨的味道。

窗外好像要落雨了。

而在听到泊戚问的话时,这场还未下起的雨先落到了殷囬的身上。

脑海里百转千回,殷囬不断想着要如何蒙混过关,刚才他太过反常,让泊戚起了疑心。

“就是身体比较不好,备了些日常药物。”殷囬轻轻捏着泊戚的掌心,“怕你担心,才不让你看。”

泊戚的眼神暗了暗,到底是没忍住又问:“这么多,都是日常药物?”

殷囬又一次避重就轻,他瞥开眼睛:“嗯,总裁身体比较金贵矫情的。”

说谎。

还是说谎。

泊戚感觉胸口被厚重的石头堵住了,那股四处乱撞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让泊戚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额角青筋浮现,泊戚下颚紧绷,用了十足的力气才把心头的躁动压了下去。

抬起了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泊戚随即沉默不语的走到另一边把殷囬手上移位的针调整好,转身出了房间。

殷囬直起了身体,张了张口,但连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他失神的看着泊戚一步步离开,心脏的跳动变的非常缓慢。

瓶子里的液体不断的进入殷囬的体内,可是非但没有缓解的胃好像还更痛了。痛的殷囬不得不缩起双腿,像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泊戚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怎么办?殷囬又开始抠手指,不断想着补救的办法。

泊戚出了房间,站在落地窗旁点燃了烟。一根烟抽完,他对着虚空发呆,许久没动。

时间不断的流逝,泊戚垂下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了手机,把刚刚记下的药名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了进去。

帕罗西汀。

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抑郁症?

不安的预感落实了。

那股时常能从殷囬身上感受到的不对劲的情绪原来来源于此。

捏住手机的手不断用力,又徒然无力垂下。

双腿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泊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