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一直就在?苏尼特哨所附近盘旋,贺波趁着大?魏军士不备,将鹰召了进来,又将鹰匆匆放出?帐外,传递出?那个能颠覆两国战局的重磅消息。

他知道,那鹰是父汗的猎鹰,它自有办法飞回父汗身边去。

贺波忙完这一切,装作若无?其事?地躺回帐中。

而这时那代替卫晩岚来问话的哨兵,安顿好一切,方才有空掀起帘子找贺波,进门便道:

“我家大?人让问你,你有什么要事??”

要活捉卫晩岚

那军士说着, 眼睛审视着贺波的眼。

苏尼特?哨所的军士全都是高手,贺波与这个男人目光交汇,虽强行镇定, 但依旧还?是感觉如芒在背。贺波在不为人知处快速眨了眨眼睛。

他故意夸张了王庭那边的情况:

“顺义王……安堂大人他, 遇刺了。”

兵士眼眸微微睁大:“什么?”

“放、放心, 人还?没有死。”

贺波连忙补充,将自己逃出王庭这段经历换个方向编出来, 纵使魏军放出飞鹰向王庭求证,得到?的也是大差不差的答案。

“顺义王寻找到?阿史?那沙力的家眷, 他恨他们,所以没有立即杀死他们, 而是将这些人关在同一个帐子里相互残杀虐待,这种场景能让他下酒,他很?痛快。”

“说重点!”魏兵军士打断。

废话是贺波在寻找转圜的余地。

贺波哆哆嗦嗦地道?:“他在帐子里被阿史?那的家眷刺伤,然后这些人逃了出去。”

“什么人?”

“阿史?那沙力的儿?子,他们各个都经历过阿史?那沙力严格的训练,所以王庭搜捕多时,至今没能找到?他们,这是后方的不安定因素,顺义王必须要将此?事告知大魏皇帝!”

“那为何不飞鹰传书?”军士挑眉发起疑问。

阿史?那贺波稍微顿了顿。但怎知天助于他,就在他语塞的时候,苏尼特?上空横贯而过一只?黢黑的雄鹰, 鹰脚捆着信。这批鹰贺波认识, 正是俟利发部落的鹰, 来自王庭!

这于是更坚定了贺波的假设, 这里帮着大魏国小皇帝。

阿史?那贺波指着天空:

“飞鹰也要传,人也要送信, 顺义王有着天地可表的忠心,绝不能让陛下陷入危局!”

贺波说着虔诚地行突厥礼,眼睛里似乎要透出诚挚。他卖力得表演,使自己尽量显得既老实又滑稽,当对?方把自己当做个蠢人时,他已经成功一多半了。

果然对?面的魏兵大笑:“不过是王庭不慎放走了几只?蚂蚁,我们知道?了,别太大惊小怪。”

阿史?那贺波假意点头。

魏兵又道?:“今个儿?天晚了,哨所有马有粮,你?明早回去吧。”

阿史?那贺波再次拜倒。

苏尼特?哨所上空是彤云密布的天,以猎鹰的速度,这会儿?应该已经翻越群山来到?交战地,父汗收到?信,肯定会立刻行动。

有谁会想到?决战会在苏尼特?呢?

哨所天亮之?后,就有灭顶之?灾!

贺波先睡了一会儿?。

睡得当然不太踏实,他梦见突厥的弯刀骑兵直逼苏尼特?哨所,直冲卫晩岚而去,他们的刀刃全部都磨得锃亮,冲锋向前,所向披靡,直取大魏天子的首级。

贺波兴奋地在睡着时握了握拳头。

但他又梦见了炮。

红衣大炮居高临下,爆发出震彻群山的响声,弯刀骑兵被炮弹砸中,人仰马翻铠甲飞迸。

阿史?那贺波匆匆地睁开眼睛——

他直挺挺从榻上起身?,冷汗沿着额角流淌,贺波大口喘着粗气!

还?不够……

他不能在这里干等。不能天亮就走。

他得留在哨所,必须再接近那门红衣大炮,然后把它给废了,或者将它踹下山崖也好,没了它,这哨所的几十人必定不会是对?手。

他还?有办法,只?不过,这回需要一点点狠心。

贺波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自己,只?要决战翻盘,便会重新夺回他阿史?那家族的地位荣誉,所有身?体上的痛苦都只?是暂时的,他心意坚定。

带着雪的晚风吹了彻夜。天色已明。

军事操练,日常查探,有帐篷在做饭……哨所焕发起新一日的生?机。

哨兵给贺波牵来匹马,马褡裢两头干粮装得满满的,他奉命送贺波走,因为苏尼特?哨所不能总留着个外人。

“胡人,东西足够你?吃得饱饱的回王庭了,到?家以后少?出来,就你?这脑子,指不定走到?哪儿?就让人家把你?给卖了。”说着将马缰绳递过去。

贺波嘴里千恩万谢。

他接过马缰绳,刚走没两步,他看见脚底下有段坡路,于是就故意装作踩不稳踩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