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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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广,秋草黄
鸿雁千里向南方
城墙老,冬风凉
明月万里是他乡
那些熟悉而久远的字眼在谢元贞脑海中,犹如马下繁花,谢元贞越想溯本求源,时空便如洪水猛兽,要将他推往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最后谢元贞猛地一挣脱,竟就?这么醒了过来。
“季欢,你醒了?”谢云山就?坐在外间,听见动静立刻走到床前,谢元贞点头应了句,才发?现谢含章正?趴在榻前,神色间难掩担忧。
难道他们知道自己吐血的事?
谢元贞警铃大作,下意识垂眸,又见身上早已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床榻前的地面也是干干净净。此刻帐内幽香,半点血腥气也闻不?见。他难以置信,抬眸往窗外一扫,隐约看见院中的架子?上挂着湿漉漉的衣服——
原来赫连诚早已帮他收拾了烂摊子?。
“叫从兄久等了。”谢元贞说着就?要起身,谢云山却不?让,“方才胡大夫来瞧过,说你损耗过重,刚给?换过药方。”他摁下方才等候间的千言万语,与谢含章一起将人扶起靠上软枕,“你这一觉直接睡到申时三刻,定是饿坏了吧。先垫点儿东西,一会?儿好喝药。”
谢元贞被从兄说得无地自容,红着脸坐起来,视野渐高?,又瞥见榻前搁着一瓶金创药。他不?动声色,与谢含章眼神交换,只见阿妹避过谢云山摇摇头。
那便是赫连诚留下的。
谢元贞下意识垂眸,床头的香囊还在,“我?竟睡了这么久。”
“先君与兄长终于决定与赫连诚合作,我?本想早些告诉你,哄你高?兴一番,”谢云山顺着也扫过香囊,索性坐上床榻,“可你总也不?醒,叫我?好生担心。”
谢元贞不?知这高?兴二字从何说起,莫名心虚,此地无银道:“眼下各方派系盘根错节,局势尚不?见明朗,从父从兄不?宜树敌太多,能达成合作我?自然?是开心的。”
说话?间谢含章已将外间的餐食端进内室,一大一小都不?让谢元贞下床,谢元贞没了办法,苦笑着端起碗来细嚼慢咽。
谢云山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季欢,从兄问你一句。”
这话?实在郑重,谢元贞当即抬头,他吃得斯文,搁了箸就?仿佛嘴中没嚼过东西,“从兄但请直言。”
谢云山似有犹豫,片刻之后才脱口,“你当真信任赫连诚?”
谢元贞还道他要问什么,一句赫连诚叫他当场噎住。谢元贞随即便想到从兄何以有此一问,近来赫连诚与他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少,方才又险些撞破,向来心细如二从兄,想来早就?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从弟,你若真信他,”谢云山追着谢元贞的目光,斟酌用词,“那从兄便不?再对他有任何怀疑。”
这些年来,谢云山对谢元贞如何他都了然?于心,但此刻谢元贞总觉得从兄的眼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他与之对视良久,最后才点了点头。
用过餐食喝过药,谢云山扶着谢元贞躺下休息,走之前又想起来,“对了,先前刺坏了几?件衣裳,这几?日怕扰你休养,不?曾差缝人过来量体。”说着下了榻,边往门外走,“冬至已过,新?年将至,从兄再为你们裁制些新?衣裳。”
谢云山每年都给?兄妹俩置办许多衣服,谢元贞不?由推说:“太多了。”
“不?多,”谢云山态度异常坚决,走到门边时正?逢日头西斜,霞光穿过廊下照在他的脸颊,恍若挥之不?去的怅惘。他声音低沉,浮声切响,叫谢元贞听得很清楚,“日后离家,总有要穿的时候。”
地震
天寒二九时, 又是一年将尽,各州郡都等着过新年,锻造兵器之事提上日程, 府衙事务更是缠身——年前不是查诏书的良机。
这天刚破晓, 赫连诚突然自一阵不明原由的晃动中惊醒。
赫连诚向来?觉浅, 他听着外头刘弦的声音, 吩咐赶紧去叫其他院子的人起来?,自己跟着迅速起身穿衣,刚系完腰带,刘弦又冲了回来?——
“大人,大人您也快些出来!”
赫连诚霍然开门,“怎么了?”
只见刘弦眼角眉梢皆是劫后余生, 语速飞快,“似乎是地震!”
“其他院子呢?”赫连诚略有犹疑, 走出院子, 准备去?府衙瞧瞧。
“行简与刘柱去?唤主簿与都副将了,”刘弦赶紧跟上,“王崇在大营清点人数——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赫连诚脚下一顿, 刘弦说此地不宜久留, 可?不单是指家宅。地震是天灾, 不知?道何时何地就要裂开一道大缝, 这里?不能?呆, 府衙也不见得是个好去?处。但?赫连诚没有改变决定, 只是边走边问, “我?来?此地也有六年了,怎的从未听过这师戎郡还有地震?”
刘弦见他家大人天不怕地不怕, 自然是舍命奉陪,他回想大梁各境的天灾地害,若论地震,距离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