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冷风吹散了傅砚淮身上的烟草味,他像是被冻僵在原地了。

很久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

这句话像是苦涩的毒药,傅砚淮说完,强迫自己咽下所有的情绪。

他也不在意席行誉会怎么想,事情发展到如今,让他在意东西已经不多了。

他只是不想再后悔。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那种痛苦,那种悔恨交加的无力。

他不想再感受。

所以,他一定会照顾好苏临清的,他不会再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而错失那么多的机会。

更不会让苏临清再次承受那些痛苦。

站在病房门外,傅砚淮甚至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他为什么非得等到这些发生后,才幡然醒悟,看清自己的内心呢?

“明明从前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你好,可我当时在干什么……”悔意如潮水般汹涌,傅砚淮攥紧了拳。

他刚刚气极的质问了席行誉,可他自己又比席行誉好多少呢?

如果他从来都不在乎苏临清的身份,为什么他会眼睁睁看着苏临清从孤立无援变成如今的浑身带刺……

如果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心,他对苏临清好,或许苏临清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傅砚淮从混乱的脑海中翻出了自己对苏临清最早最早的印象——

那时候,苏临清刚被带回席家,还是个白白软软,只会哭红了眼睛找妈妈的小团子。

可是现在……

“傅砚淮,你为什么不进来?”

苏临清身体虚弱,却睡不了很久,他再睁眼时,病房里没有人。

他安安静静待着,门口好像有道人影,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明明看不见,可苏临清好像有感应,他朝门外喊:“傅砚淮,你为什么不进来?”

片刻,男人推门而入。

苏临清不知道傅砚淮在外面想了什么,但他察觉到男人的情绪不太好,眼底似乎有些红。

傅砚淮试图整理好情绪,当他踏入病房,床上的青年直勾勾望向他,眼眸乌润而澄澈。

像是某种茫然可怜的小动物。

“你能抱抱我吗?”

傅砚淮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不止一次幻想过青年对他依恋的场景。

如今真的出现在眼前了,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不知道青年醒来后为什么会对他骤然亲密起来,但……

傅砚淮不想去管太多,他也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他只知道,苏临清现在需要他。

他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被揽进熟悉的怀抱里,苏临清安心的闭上眼睛,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

傅砚淮下颚抵在青年脑袋上,这个姿势,莫名有种熟悉感袭来。

他们都没有说话,内心却因为此刻的宁静而感到异常满足。

苏临清听着男人胸膛底下沉稳的心跳声,整个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很多问题就开始从脑海里冒出来。

苏临清挑了个自己最好奇的,关于眼前的傅砚淮的问题。

他微微抬起头,注视着男人深黑的眼眸,“傅砚淮,我昏迷的这一年里,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婻諷 他不是傻子。

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傅砚淮,还有病房里的各种布置,席家不会对他这么上心。

果然,男人看着他,点了头:“是我,还好你醒过来了。”

说起这些,傅砚淮仍然心有余悸,他将头靠在苏临清肩膀上。

可苏临清还有问题,他有很多很多问题,他看着傅砚淮,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缺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不然,傅砚淮为什么要在他溺水后对他那么好?

毕竟,如果不是有任务世界的那些经历,在他的记忆里,是很难搜刮出傅砚淮这号人的。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明明我发生意外之前,我们没有什么交集……”没有什么交集,苏临清的这个形容还是很含蓄的。

发生意外之前,他和傅砚淮几乎是两条平行线。

所以,哪怕任务世界的主角也叫傅砚淮,他也丝毫没有回想起来。

傅砚淮和席行誉是一个世界的人,都是家族最优秀的继承者,是闪闪发光,让人仰望嫉妒的存在。

苏临清疏远席行誉,连带着排斥席行誉身边的所有人。

傅砚淮自然不是例外。

所以苏临清才更想不明白,傅砚淮为什么从落水开始就那么照顾他。

“为什么啊?”

苏临清望着傅砚淮眼睛,眼底满是探究的欲望,疑惑不解。

“……”傅砚淮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吭声,将目光移开了。

苏临清仔细看了男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