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看他几眼,又看了看有些拘束的白晟,缓缓点头。

她走后,谢临珩唇侧依旧维持着笑。

只不过这笑,却淡出了眼底。

待车马远去,他才回眸,看向这位‘邻居’。

谢临珩身居高位已久,那种常年掌控生杀大权的凛冽之气自是寻常人无法抗衡。

尤其这会儿眼底笑意褪尽后,更显明显。

白晟在面对他时,呼吸都有些抖。

谢临珩漫不经心抬眼,瞥向他,不紧不慢、仿若闲聊:

“白公子喜欢方才那位宁姑娘?”

白晟压住心头越积越重的压迫感,掌心都沁了冷汗,“不、不敢。”

“宁姑娘天姿绝色,不是在下敢妄想的。”

小半个时辰,虞听晚便从外面回来。

她进别院时,司隼白正好从后院出来。

见到她人,他侧身指了指她常待的后院,笑说:“人在后院,哥哥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虞听晚随着他的指向看了眼,颔首应声,“好,兄长慢走。”

很快,虞听晚绕过芙蕖池,来到后院。

谢临珩正坐在庭院树下看她这两日新作的琴谱。

虞听晚身脚步顿了下。

走过去。

瞥了眼他手中的琴谱,神态慵懒地在他对面坐下。

半开玩笑般问:“我那些花,殿下给养死了没?”

谢临珩放下琴谱,指骨拂过衣袖,淡掀眼皮看她,反问:

“孤送的兔子,公主养死了没?”

虞听晚拿过茶盏倒茶,挑眉,“那肥兔一天比一天壮,再活蹦乱跳不过。”

他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回:“兔子死不了,花就死不了。”

虞听晚:啧……

她端着茶盏喝了口茶,下一秒,对面突然传来谢临珩意味不明的询问:

“南江擅出才子,书中才子佳人的缠绵之情更是引不少人向往,公主殿下怎么看?”

对于某位储君这个弯弯绕绕的问题,虞听晚直接回了他最终答案:

“不怎么看,我与他不熟。”

谢临珩眼尾若有似无地轻扬一下。

白晟这个小插曲,彻底被揭过。

他重新拿过桌上的琴谱,目光落在上面,“新作的?”

虞听晚点头,“殿下有兴趣?”

谢临珩来回看了几遍这琴谱,“还真有。”

虞听晚眼尾微勾,吩咐身旁的岁欢,“去把我常用的那把琴拿来。”

岁欢福身,立刻去做。

没多久。

她一路小跑着,将琴送了过去。

随后悄悄退出了院子,在花廊下候着。

不多时,婉转悠长的空灵琴音,缓缓自院中传出。

若锦从前院过来,看了眼庭院中央的画面,未进去打扰,跟着岁欢一起候在了花廊下。

一刻钟后,琴音停下。

谢临珩看向托着下颌、轻垂着脑袋、微微蹙眉盯着琴谱的姑娘。

眼底宠溺的笑意一闪而过。

“这张琴谱,你还没弹过?”

虞听晚摇头,“昨晚刚完成的,还未来得及。”

说罢,她执笔,将其中的几个音做了细微调整。

“再试试,意境应该会比方才要好。”

谢临珩依着她,对照着她改过的地方,将整首曲子,从头到尾弹了一遍。

正如虞听晚所说,这一次,整首曲子的意境,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庭院中,琴音断断续续响了很久。

最开始她逃他追的两人,现在也能坐在一起做这等抚琴作曲的风雅之事。

司沅不知何时从前厅过来。

站在芙蕖池旁,遥遥看向树下相对而坐的男女。

这次谢临珩过来,和从前一样,小待了一两日,便回了宫。

他走后,虞听晚的生活,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模式。

若是非说有什么不同,大概便是旁边那位新搬来的邻居了。

原本她每次出去,次次都能看到他。

自从那天过后,虞听晚一次都未再见过他人。

隔壁的那院子院门紧闭,甚少再见门开。

如此几次过后,虞听晚还以为是他已经搬走了,这天她带着若锦和岁欢打理门院外的那片花苗,正好撞见白晟搬家。

她看见白晟时,白晟也正好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身形顿了顿,很快,走过来。

和以前相比,今日的他明显拘束了很多。

或者可以说是敬畏。

中间隔了数米的距离,便远远停下了脚步,未敢再靠近半分。

站稳后,他甚至连看都没敢看她一眼,拘束地行了个礼,便低头说:

“宁……宁姑娘,殿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