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萧然会生气地瞪着他。

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差,只是平淡如水的过着。

你要兰时放手,他却舍不得。

毕竟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好的结果了。

兰时永远只是萧然的过客,不会在他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所以哪怕强求来的这段时光并不圆满,兰时也甘之如饴。

此时的执着,令兰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他是苏格,可他也走上了同兰时一样的路。

甚至明知结局,仍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可我偏爱飞蛾扑火

这一日风和日丽,但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风卷着柳絮四处飞舞。

不多时,整个京城都被白色的柳絮所覆盖,宛如一场鹅毛大雪。

就连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王府,此时也难逃柳絮的侵袭。

而王府内的兰珏却对此毫无防备。他本就对柳絮过敏,此刻更是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泛起了一片片红色的疹子,奇痒难耐,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挠。然而,越是搔抓,症状就越发严重,甚至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迹象。

兰时无法,只好带兰珏一起进宫。

宫中乃是京中唯一一处不见柳树之所在。何以至此?盖因当今圣上亦为柳絮所苦,每至春日,漫天柳絮飞舞之际,便是圣上喷嚏连连之时。故宫中自是无人敢植柳,以免触怒龙颜。

去太极殿前,恐萧然见了兰珏言语无状,兰时便让奶娘抱兰珏去御花园玩耍,又将暗司玉牌系于兰珏腕上。

这样便不怕有不长眼的打扰她们了。

兰时一入殿,便觉察出不对了。

在这座宏伟壮丽的大殿之中,那扇巨大而沉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群身着黑色劲装、手持锋利武器的暗卫如鬼魅般涌现出来。他们身形敏捷,动作迅速,瞬间便将兰时团团围住。

这些暗卫们个个训练有素,眼神冷酷无情,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们身上的装备精良至极,闪烁着寒光的刀剑和盾牌让人不寒而栗。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但却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兰时站在原地,目光冷静地扫过周围的暗卫。他的身姿挺拔,神情淡淡,丝毫没有被眼前的困境所吓到。

而萧然步履稳健地从内殿走出,走到大殿的龙椅上坐下。

[宿主,剧情怎么提前了?不应当是后日才是剧情点吗?]

[想来他是一日都忍不了我,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了。]

[小呆,替换的假死药准备好了吗?]

[宿主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中!]

“你想杀我?”

“是。朕每晚都想杀了你。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因为我杀了他,对么?”

“是,你若是没有杀子衿,念着往日的情分,我到底会留你一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他!你该死!”

萧然的皮肤总是透着病态的白。他倚在龙椅上,似是疲惫地用纤长的手指揉了揉眼角,再睁开眼时,幽深的眼底藏着几丝阴郁。

兰时扯动嘴角,轻嘲一笑。心道果然。

想必那几分情分只是念着,当年他护着萧然不被皇室中那些豺狼虎豹,吞得骨头也不剩。

至于说萧然曾爱过他几分,那便是笑话了。

兰时感到有些索然无味了,他想自己是贱得慌了,非要如此自虐。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自量力什么,拿自己和裴昭比。

他竟然被这些日子萧然所制造的温柔乡迷惑了,当真以为萧然不会杀他了。

到底是自欺欺人。

说来也真是好笑极了。

反派么,谁会真心喜欢?

这又不是什么救赎文。

“王爷!王爷不好了!世子溺水了!小皇子将世子推到池子里去了,捞上来的时候,世子已经没气了!王爷!求您出来见一见世子吧!你们拦着我做什么呀!快放手!王爷!”

奶娘在殿门外声嘶力竭地喊着,兰珏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兰时目眦欲裂,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此时高坐帝台,听见消息也无波无澜的萧然。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忍心?长乐才一岁,他知道什么?!”

萧然神色淡淡,无悲无喜地吐出一句:“就凭他是野种,是你骗我生下的孽种!只有子期才是我的孩子。”

“喝了吧,这是朕能给你的最体面的死法了。”

暗卫端来一碗茶在兰时面前。

兰时冷冷地看着这碗毒茶,万念俱灰地一饮而尽。

小呆正要替换兰时口中的毒茶,兰时却拒绝了。

[小呆,走吧,这个界面从来不值得留恋,只是我偏爱飞蛾扑火。]

[宿主,你真得舍得吗?如果离开了,我们便再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