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一愣,所以他顶风冒雪地出去,连个招呼也不打,是去给自己找这个了?回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就立即给他熬了补汤送来。

萧暥心中颇是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喝了参汤,又睡了一觉,萧暥渐渐觉得身上开始回暖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又可以搞事情了嗷!

萧暥想了想:“容绪先生送我的裙子呢?”

魏瑄和云越面面相觑。

容绪做衣服选的面料着实是好,萧暥本着物尽其用绝不浪费的原则,充作随军物资了。这行军作战难免有伤,这面料作为绑带实在没得挑。

云越道:“倒是……还有一件。”

次日,下了一夜的雪,清早雪停了,但天空依旧冻云密布。

曹满敲着锦盒笑道:“你们看小狐狸送了老夫什么?”

锦盒里是一件吊带裙。

大将彭亢当即跳了起来:“主公,给我一千人,我就出城把萧暥活捉了!”

曹满笑道:“萧暥倒是记仇,老夫上一次在城下挑着只死狐狸气他出战,想不到他以牙还牙这么快。我不跟他计较。”

然后双手一抖,展开了裙子,啧啧道,“这身段真是好,可惜老夫塞不进去啊,辜负了他一片心意,哈哈哈!”

李约躬身上前道:“萧暥出此昏招,应该是急于求战,恐怕他这身子经这一场大雪,撑不住了。”

曹满哈哈大笑:“天助老夫也。”

营地里。

云越端着煎好的药,刚走到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揪心的咳嗽声。

萧暥躺在榻上,身上裹着厚实的貂皮,但是依旧禁不住不停地咳嗽。昨夜的一碗参汤似乎没什么用。

他病恹恹地问了曹满收到裙子后的反应。然后闷声不响地喝了药,窝进被褥里。

他当然知道这送裙子不管用,曹满的脸皮和司马懿有的一拼。

云越低声道:“主公,还有件事,刚才外面施渠的手下胡人和锐士营的兄弟起冲突了。说我们护短,给他们派放的御寒毡被不够。”

萧暥倒是一点不意外,他知道这群胡人以往的习惯,以往出来就是劫掠的,现在随他转战千里,什么好处都没有,心里有怨气。

云越道:“这些人怕不好约束。”

“让施渠来一趟。”

片刻后,施渠进帐时,就见萧暥靠在榻上。他没有束发,如乌云翻墨般的长发垂至腰际,火光映照中,如锦缎般盈盈流光,更衬得他的脸容苍白冰寒。

施渠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道这中原的男子垂发竟然也那么好看,有几分说不出的妩媚。他这念头还没转过,就对上了乌发后那双清夭逼人的眼睛,顿时心中猛地一个寒颤,万千杂念化为飞灰。

萧暥阴测测道:“明日我打算攻城,首领若能率军协助我拿下野芒城,城里面的钱粮物资,我们对半分。”

施渠一惊,他原本以为萧暥是要斥他的部下闹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出。

他一时没转过神来,不知道萧暥葫芦里卖什么药。

萧暥见他不答,低咳了几声,缓缓道,“天降大雪,营中御寒物资不够,本帅打算采取我广原岭兄弟们惯用的手段,也是你们北狄人的方式……”

说白了就是打劫。

云越听得也是一愣,以往萧暥是拿下城池后,是不会以劫城作为激励士兵的方式的。难道这次是真的病重了?

而某人病得越重,做事的方式越乖邪。大有他自己不舒服,也要弄得别人都不舒服的意思。

某山大王继续道:“首领的部下敢为前锋的话,那就三七分成。我听说这野芒城是军镇,里面军械钱粮取之不尽。”

施渠出帐后,萧暥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不易察觉的寒光一闪。

云越看向萧暥,犹豫问:“主公打算强攻野芒城?”

野芒城固若金汤,又在冰天雪地里,强攻野芒城,那不是送人头吗?

这不是萧暥以往的做法。

一边的魏瑄蹙着眉,看着施渠离开的方向,默默倒抽了一口寒气。

若他猜的不错,萧暥这一招有点毒辣。

追击(下)

绵长不息的牛角号声贯彻云霄。

北狄赤火部、黑翼部等几部共一万人作为前锋向着野芒城发动了猛攻。

施渠大吼一声:“冲进城去,抢走他们的粮食物资和女人,夺走他们的一切,杀——”

在呜噜噜噜的呼号声中,潮水般的北狄勇士涌向野芒城,明亮的钢刀反射出刺目的寒芒晃乱了城下的雪原。

与此同时,城楼上第一波冰冷的箭雨如瀑布般泼洒下来。

“竖盾。”云越道,“井阑车准备!”

十多座高耸的井阑车矗立在军阵后方,每部车上有数十弓箭手,顿时双方射出的羽箭在空中交织如蝗。

云越坐镇中军,神色冷肃。

此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