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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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不知她是见到了什么,缓缓地竟流下眼泪。
&esp;&esp;谢义山问:“奶奶怎么了?”
&esp;&esp;泪水流过沟壑的老脸,很曲折地滴在桌面上。
&esp;&esp;豆油灯黄澄澄的光照亮她的灰发。影子一闪又一闪地投射在墙壁,将老南瓜笼罩。
&esp;&esp;老婆子咽了咽,话从她嘴里是颤出来的。
&esp;&esp;“你怎么回来了?”她说,“你在那边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esp;&esp;“……”靠。
&esp;&esp;谢义山吃了瘪,他猜到老婆子看到了什么,怕是已经不在人间的亲人。
&esp;&esp;于是谢家伯茶将计就计,声音一哑,脖子一歪,就说:“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esp;&esp;江千念瞪大眼。
&esp;&esp;谢义山又说:“那边寂寞你也是知道的,一年到头来又能望见你几回?”
&esp;&esp;“啊……啊……”老婆子撇过头,她捂住双目,泪水便从手掌心里流出来,嗓子像是卡了一口痰,说不上来地难受,“是我的错,这些年来竟然就去了一次……是我的错……”
&esp;&esp;斐守岁幻出妖身灰白的瞳,往谢义山身上一看,果然是一个小老头。
&esp;&esp;白花花的头发,皱着一张与兰家婆子一样的老脸。
&esp;&esp;又去看江千念,倒是没变。
&esp;&esp;谢义山咳了几声,勉强维持住声嗓:“这也不怪你,我死都死了,还麻烦你做什么。”
&esp;&esp;“你的死还不是为了替家主挡灾!”老婆子声音抬高,她抓住谢义山的手,眼里都是温柔,“要不是那场劫难,你为了去告诉老爷夫人,也不会……也不会……”
&esp;&esp;话没说完,老婆子止不住地呜呜哭起来。
&esp;&esp;谢义山朝江千念示意,自己很是自然地坐到老婆子身边。
&esp;&esp;“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能平安活下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esp;&esp;老婆子抬起头,泪水满是他的双颊。
&esp;&esp;“可后来北家落魄了,就把我赶出来,我在海棠镇无家可归……无家可归啊!”
&esp;&esp;谢义山拍拍老妇人的脊背:“我不是常和你说,人啊,活着一世要往前走。”
&esp;&esp;“是……”
&esp;&esp;“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快快和我说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谢义山暗示道,“北家的仆从都散了吗?”
&esp;&esp;“北家都散了,我们做奴婢的又能去哪里,”老妇人没有牙的嘴巴敛下几滴泪珠,“我倒是收留了阿珍。”
&esp;&esp;“阿珍?”
&esp;&esp;兰家婆子点点头:“姑娘嫁去薛家后,本是带着阿珍的。可前几个月不知怎么的,阿珍就疯魔了,说什么姑娘死了。这种不吉利的话一旦说出口,被赶出也没地方愿意收留她。我看她可怜又疯疯癫癫,就将她留下了。”
&esp;&esp;“唉,阿珍她……”
&esp;&esp;“她昨日又出去了,天天怀里捧着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大红绣花鞋,还宝贝得很。”
&esp;&esp;谢义山握住老婆子的手,假意宽慰:“她都这样疯了,你就别管她,省得伤到你。”
&esp;&esp;“可她是你兄弟的亲生女儿啊!”
&esp;&esp;谢义山脸一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esp;&esp;老婆子又说:“虽然哥哥家对我们不好,但那与小辈无关,都是可怜人罢了……”
&esp;&esp;“你说的是,我也好久没见到阿珍了,”谢义山说,“不如带我去见见她。”
&esp;&esp;“这……”
&esp;&esp;兰家婆子似乎有些为难,她想了好久,再次去看谢义山那张老头的脸,终是妥协。
&esp;&esp;“她被关在后院里,我带你去。”
&esp;&esp;老婆子站起身,谢义山很是体贴地扶着她。
&esp;&esp;在斐守岁眼里,是两个老人相依为命,在江千念眼里是谢义山被迫弓着背慢悠悠地陪着兰家婆子往前走。
&esp;&esp;撩开帘幕,江幸灭了豆油灯。
&esp;&esp;在转角,路过后厨,无一人。
&esp;&esp;走到最里边,悬挂着老葫芦的木门,门闩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