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知何时聚起的守卫立时破门而入,段星执反应更快,反手拉过秋沂城跳窗离去。-

半日后,两人出现在荒野中一条无名小道上。

拂雪:“格桑既然还能控制大蛇,主人为什么不继续和她商量?万一她将赤蚺直接引去万平关怎么办?”

段星执:“不,她如今根本控制不了伽若,否则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你面对敌人会将自己手中的底牌说出来么?她显然慌了。”

“那怎么办”

“暂且不必再管,伽若山塌,最着急的只会是北蛮。消息既已送到,他们这段时间定会想方设法让赤蚺平静下来。她到底更熟悉伽若,若是连她都安抚不了圣兽,旁人更难于登天。我们如今要做的,是在赤蚺破山而出前尽快查清是否还有其余隐患。”

交谈间,远处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拂雪飞速缩进锦囊:“呆呆过来了!”

段星执径直看向呆呆身后领着的那名传信小兵,直到对方恭恭敬敬递上一封信笺。

“钟将军回绝了我们送去的邀约,但让我们带回一封信,交代务必让您亲启”

他诧异抬眸,当即拆开密信,上方只有简简单单一行小篆。

【若是星执盛情相邀,钟某自当赴约。】

段星执:“”-两个月后。

正值冰消雪融,壁洲途安山间一处僻静田园间,两人并肩站在一处栅栏前。

数百只体型各异的毒蚁被薄荷香料围在前方的荒地中,不到一刻钟,几只小羊已经被啃食得只剩骨架。

段星执:“我相信你应当不想见到这东西泛滥成灾。”

站在身后半米远的儒衫青年不紧不慢走上前,抬手搭在他肩上,笑容一派随和:“自然,所以星执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替我收集壁洲以北和东部地带,所有恕雪台出没的线索。”

“此事简单倒是简单” 钟自穹略微俯身,在人颈后轻轻嗅了嗅。两人挨得太近,看起来似乎被人从后方拥抱住一般。

“但” 他沉吟片刻,低头扫了眼身前情绪寡淡的面容,突兀笑了声转口道,“星执当真是心系各方百姓。难为我们如今势不两立,也愿屈尊前来求我。不过照你所说,竹公子心思歹毒一心想引发天下浩劫。但北境不是已经有了只不死的伽若圣兽?还不够么。”

“除了这七张龙骨图,他一定还埋下了更多的隐患。”

“为何如此笃定?”

段星执回眸:“因为我若是竹公子,不会将所有希望尽数寄托了一条不死的赤蚺身上,纵然它能带来常人难以抵抗的灾祸又如何?归根结底它只是一条没脑子的畜生。即便伽若山崩塌,偌大北境也足够困住它好些年了。”

他浅浅勾了勾唇,依旧看着那些被圈住的蚁群,眸光毫无波澜:“要不要猜猜如果我是灭世的幕后主使,我还会做些什么?”

“愿闻其详。”

“投下饥荒和瘟疫。”

身后的人安静许久,才轻声开口:“好狠。”

“心思缜密,手段狠绝不留余地” 钟自穹随性握住人手腕抬起,轻笑道,“偏还容色绝俗,过目难忘,难怪惹得那么多人魂牵梦萦。若是星执哪天在浦阳城呆腻了,钟某定扫榻以迎。”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都说了这么多。能不能告诉我竹公子做这一切,真正的理由了?”

“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

耳畔嗓音低沉:“星执觉得我应该相信?”

“钟将军若是不肯信,那在下无话可说。”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眼下过于亲昵的姿态,轻轻皱了皱眉,正想从人怀中退远,蓦然被人压着后腰不轻不重揽了回去,耳畔嗓音关切之意十足:“可是受伤了?脉象如此虚浮不稳。”

“是啊,受伤不轻。” 段星执抬眸,冲着近在咫尺的人扬起个浅淡微笑,语气分外柔和,“不过钟将军记住一点,纵然我成了废人,也最好离我远些。”

说话间,指尖银芒乍现。-

林中一左一右走出两人。

他毫无情绪低头瞥了眼脚边已然失去意识的青年,侧目看向来人吩咐道:“绑好,命人日夜看守,不得有半点疏漏。”

申落繁:“他提前布在山中的亲卫也已全部困住。”

“干得不错。” 段星执转过身再次目光沉沉看着圈中散碎的骨架,“眼下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关押即可,勿要伤其性命,否则局势难控。记得抽空将萧禄也抓来,以这两人之名联合下发诏令即刻搜查壁洲全境。”

随即头也不抬,淡淡补充了一句:“刚才我交代之事,不止他所控制的壁洲以东。”

另一边的谢沐风和身旁的女人对视一眼,末了,忽而心照不宣拱手:“遵旨。”

窗外秋风乍起,卷起满地枯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金色的光斑。

一人安安静静伏在挨着窗台的书案小憩,柔和光线随着日头偏移逐渐打在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惹得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