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她的肩头、胸前。

这是苏白的眼泪,他竟然哭了?

全身浸在冰冷刺骨的寒水瀑中直到力竭也没有哭的人,被她一鞭鞭抽到皮开肉绽也没有流泪的人,此刻竟然哭了?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他?

男子的情绪向来是内敛而克制,今日却如此一反常态。

她向来冷硬的心在此刻竟莫名地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上的挣扎已然停止。

男子见状却抱的更紧了,他像是在抱着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又像是在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师兄你相信我,很快,很快你的气海就能恢复如初。”

男子声音在耳畔一声声响起,可能是被男子的自信感染,也可能是此刻的气息太过令人安心,她鬼使神差地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男子的鬓发擦过她的耳朵,温软的嘴唇更是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脸颊,好像正是温韫方才轻轻一吻的地方,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她的耳边,指尖倏然不受控制地传来一股酥麻,她心中陡然升出一股怒气,身子却瞬间软了下去。

身后的男子似是发现了她的异常,竟越发得寸进尺,男子头颅深深地埋在她颈间,身后高束的乌发垂下来扫过她的手臂,有些粗粝的鬓边在她脸颊上不停地蹭来蹭去,她心中怒气再也忍耐不住,这人难道属狗的么?

“苏白,你放开我!”她疾声呵斥道。

男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双手,她快速向前一步脱离男子气息的包围,初春的寒意再次从四面八方涌上,她猛然转身,一掌狠狠地扇在男子早已红肿的脸上,“你在做什么?”

男子如寒星般幽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无措,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呵,她冷笑一声,“这世上还有苏大公子害怕的东西?”

男子蓦然抬眸,目光定定地凝着她,清冷凤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异样神采,看的她心中微动,竟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良久男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眸光深邃幽沉,嘴唇翕翕合合,似乎说着什么。

屋外一声惊雷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响亮地仿佛近在耳畔,陆溪月耳边只余雷声轰鸣,男子所说她竟一个字也听不清。

待雷声渐止,男子已然说完,他双拳在身侧攥紧,似紧张,又似期待地看着她,她心尖不知为何突然一酸,她想要上前一步,门外却突然传来“扑扑扑”的扣门声。

“陆庄主,苏少侠,小姐命小的将此人给二位送来。”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反应过来,“是那个元垣!”

陆溪月瞬间惊醒,当日出事后他便一直派人查探,可那日不仅没有外人进过山庄不说,当日在场的更是只有苏白一个活人,如今总算出现了另一个可疑之人。

苏白没有得到陆溪月的回应,神情先是黯了下去,很快又肃然起来。

这几个月来他多方查探,只能查到师父确实有和温家的人暗中联系过,却没有证据证明是温家指使,而当日那个让他去禁地的弟子身家清白,只说是禁地外的弟子告知他的,如今也已死无对证。

因此这个人,或许就是破解谜团的关键。

瞧温韫能坦坦荡荡地将人交给他们,想必温家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不由心下稍安。

方才他请温韫将元垣带到厢房,名为治伤,实为关押,而温韫竟也在片刻之间明白的他的意思,不得不说温韫当真聪慧至极,洞察人心到了恐怖的地步。

下人将灰衣少年丢进来后,苏白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南苍剑法从何处习来?”

元垣被点了穴,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动,却仍毫不示弱,“桀桀桀,自然是有人将剑谱拓印了一份交给我,否则我如何能学会?”

他口中嚣张,心中已是愤恨之极,若不是那人命他一定要赢得比赛,他也不会万般无奈出此下策,结果非但没有趁对方慌乱之际赢得比赛,还暴露了自己。

陆溪月怒道:“是谁将剑谱交给你的?”

元垣扬着脖子说道:“我若说了对我有何好处?”

“呵,你还想要好处?”陆溪月眼神森冷,“你若如实说了,我或可考虑饶你一命。”

不知是否真是被陆溪月吓住,元垣目光看向苏白,高声说道:“就是他!”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苏白俊美的脸庞陡然涌上一股恐慌,惊惶地看向陆溪月。

陆溪月盯着地上的灰衣少年,指着苏白冷道:“你说,他为何要把南苍剑法教给你?”

元垣目光飘忽,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得问他。”

“简单,”陆溪月唇边勾起抹冰凉笑意,她自袖中拿出一枚乌黑的药丸,缓缓将外皮剥去递给苏白,“你将这个给他服下。”

看清药丸后苏白眸光瞬间一颤,低声应道:“是。”

“这是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元垣没有错过苏白眸中那一丝颤抖,能让这恐怖少年都害怕的东西,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