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怀倚在外间的软榻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沉云之绕着软榻左看看,右转转,时不时给卫安怀拉拉衣褶,理理发丝,看到他唇上的伤口几近愈合,手腕的瘀痕浅了,放下心来。

两个主子一个动,一个不动,就这么僵持了一炷香,他们这些侍候的人看着都累,小河等人一个个轻手轻脚,不敢惊扰。

极近的气息,专注的目光,偶尔的动手动脚,卫安怀渐渐如坐针毡,烦躁不已。

啪!

卫安怀打开沉云之不安分的手,睁眼冷冷发问:“你没有公务吗?”话语刚落,觉得眼前这张脸实在面目可憎,反感的情绪一再翻腾,扭头转到另一边去了。

“有啊,不过我还不想去处理。”沉云之手又搭在了他的腿上。

“躺这么久,气血都不通畅了,我给你按按。”沉云之也说不清为什么,就算是这样摸摸他,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上次她忙于公务,回来听说他病了好久,实在心疼,这次面色虽然仍是苍白,但精神尚好,沉云之心里更高兴了,说明他身体逐渐有了起色。

“滚。”卫安怀抬脚就踹,沉云之跳下软榻,笑嘻嘻地整了整衣物。

“莫生气,宝贝,气出病来我会心疼死的。”不言不语了一个早上,现在终于有点情绪波动,心里有气就早点发,憋在心里只会憋出病来。

“你到底滚不滚!”卫安怀怒火中烧,胸膛起伏不定,眼神冷厉非常。

沉云之边穿靴子边嬉皮笑脸:“好好好,我滚,今晚再来看你。”

卫安怀眼神瞬间凝滞,神情难看,以手扶额,对沉云之的无礼调戏深恶痛绝,却无还手之力,颇感头痛。

沉云之一走,卫安怀筋疲力尽,昨夜醒来后,半宿不得安眠,沉云之还搂他搂的死紧,明明也醒着,硬是对他的挣扎怒骂装傻充愣,置若罔闻,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可气!可恨!

卫安怀揉了揉眉心,对今晚即将发生的糟心事拒绝去想,转而吩咐道:“把药包扔了,门闩上。”

“公子,主子说以后不会在您所用的任何东西掺杂不该有的东西了,您可以放”小河回道。

卫安怀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知道了,下去。”他不会再用药浴了,昨晚实在膈应。

小河安静地退到房间一角,静静地看着公子闭目养神,直至在凝神香的清香中沉沉睡去,这才上前去拉好被褥。

他就算刚调回来没几天,也知道公子对卧房抵触的很,白天几乎从不踏入卧房一步,不是在外间就是在书房歇息。

“公子,醒醒,公子,该用午膳了。”小河小声呼唤着。

卫安怀睡眼惺忪,听到用膳二字,将被子扯过头顶,身一翻往里面去,对小河的呼唤置之不理。

小河傻眼了,公子一向自律,从不贪睡,现在这般作为只能是抗拒用膳,以前公子喝药喝倦了或心里烦闷,也会这样偶尔任性,他和小墨如何百般哄劝都不搭理,得请唐世子出马才能解决,现在唐世子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公子脾气上来,他要怎么办。

小河欲哭无泪,他是真不愿公子出什么差错,虽然他和小墨各事二主,但他一直希望公子能美意延年,小河不死心又唤了几声,卫安怀果然听而不闻。

一直在外面值守的一尘和不染窜了进来,把小河弄了出来。

“上次那事之后,公子也是绝食了,还是我和不染硬灌进去的。”一尘一脸不自在,左脚一直扒拉着地下的花瓣,掩饰尴尬。

“那事是哪事?”小河一脸纳闷,公子上次也绝食,看来那事很糟糕。

“笨,昨晚还能有什么事。”不染气呼呼道,上次他俩就不该听信似锦的巧舌如簧,说什么主子不在,公子不能有闪失,反正公子已经恶了他俩,他俩是虱子多了不愁,总好过公子恶了他们四人要好,搞得现在他俩难兄难弟,不敢往公子跟前凑,毕竟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那通身的气度叫他俩惴惴不安,望而生畏,尤其是横眉冷对的时候。

“啊!”小河低呼出声,一张脸噌噌就红了。

“所以我们搞不定的,除非像上次硬来,我们应该去找主子。”

“可是主子一来公子就更没好脸色了,少不得要生气。”小河还是想劝劝,他不想公子总是大动肝火,那样于身体不利。

“那也总比不吃不喝强。”不染一锤定音,主子虽然忙,但这是她的心尖尖,肯定拨冗而来,不会置之不理的。

“绝食!?”

沉云之想笑,怪道今早死活不发一言,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上次也这样,平时冷清清的,还以为他万事不萦于心,性格爱憎分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小任性,怪可爱的!

沉云之刷刷将正在处理的公文一一批复,简单吩咐了几句,在玲珑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往后院去了。

“大概是柏夫人有事相商。”玲珑在同僚幽怨的目光中干巴巴解释了一下,卫公子不能现于人前,只能拿二夫人来挡挡了。

几个了解内情的人心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