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得越多,她似乎对这个世界本质的了解就更深一层。

然而对这个世界本质的了解更深一层,她听到得就越来越多。

当她听到的东西已经超乎一个正常人所能理解,却被她奇异地理解的程度时候,她似乎……在从“花盛妙”,变成一个,原本的她自己无法想象的,却和“大师兄”越来越接近的……怪异之物。

男人冰凉却干燥的手掌,突然捂住了她的耳朵。

孟春邈还伸出了“手”,许许多多的手,将她一圈圈,一层层紧紧缠绕抱住。

明明还是如同大型冷血动物一般的触感,然而在大师兄完全将她淹没,仿佛陷入窒息深海的这个怀抱中,花盛妙却有了一种仿佛回到母体中的安全感觉。

但是,不可以停留在这里。

如果停留在这里,如果她没有及时回到……原本的“花盛妙”的维度,她就真的会变成……她之前绝对不愿意变成,现在的她或许可以接受的……某种东西。

就在这时,花盛妙仿佛看到了一本“书”。

一本只存在于她能够看到的维度,原本应该是大片大片空白的书。

仿佛被一只无形之笔操纵书写着,那些刚刚涌入她耳中的声音,陡然变成一行行疯狂而字迹潦草的红字,在一瞬之间填满了无数纸页。

幸运的是,她的耳朵被大师兄捂着,已经不再听到更多这样的声音。

所以在书快要被填满之前,所有涌入她脑中的声音信息被清空着。

书,重新归于寂静中。

她随时都能再度打开它。

但是某种可怕的直觉告诉花盛妙,在短时间,或者说,在成长到能理解这些红字之前,如果她再打开这本书阅读,对现在的她来说,会是一件极其危险,极其恐怖的事情。

除非,她真的想要变成……

脑海如同被人强行清空的回收站,花盛妙连忙止住自己试图搜寻记忆的念头。

放松下来后,仿佛是在窒息之际,被人重新拉回了水面之上,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和身体无比地疲惫,却有种死而复生的幸运感觉。

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躺在孟春邈的怀抱,或者说怪物不知道用什么严严实实包裹着她的漆黑密闭空间里,花盛妙仰着头,心有余悸地喘上一口气,突然听到了大师兄温柔而缓慢的声音。

“师妹,还是很想做一个人类吗?”

一个冰凉的,仿佛是怪物拙劣的模仿着人类安慰行为的,极其温柔的吻,轻轻落在花盛妙的额头上。

“那我就不说了。”

缓慢地理解完大师兄的这番话,花盛妙的额头突然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所以,她刚刚听到的那些怪异声音,是大师兄要告诉她的祂的回答,她才会差点变成……?!

进一步地理解了“大师兄”的危险程度后,花盛妙想了想,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能要求一个比天灾还要危险的怪物,真正地理解人类的身体承受限度呢?

就连这个怪物拙劣模仿出的“人类的示爱”这样可能会让人误解的话语和行为,都如同是拥有随时能摧毁一整个蚁穴能力的人类,心血来潮生出的模仿蚂蚁的行为而已。

如果蚂蚁能看到并理解人类对它示爱的动作,蚂蚁会觉得可笑或者感动吗?

它只会觉得恐惧。

就如同此刻,她听到大师兄温柔说道。

“很快就会有,和黑日一样,明亮而巨大的月亮。”

“邪祟和黑日都会消失。”

祂温柔缓慢的声音,念着花盛妙不久前提出的所有要求,如同一个真正地向爱人表达着心意的普通人族,漆黑的眼眸久久凝望着祂眼前的少女。

“那么,我可以从大师兄,成为师妹心怡的道侣吗?”

花盛妙陷入沉默。

很显然,祂已经不满足于“大师兄”的角色扮演,而迫不及待地想要换另一个身份继续这场游戏。

“当然可以啊。”

少女露出柔软而明亮的笑容,用力地握住了大师兄的一只手。

“但是,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做一些准备。大师兄可以慢一点,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我吗?”

祂似乎不太开心,孟春邈的声音低沉着,甚至带出了一些怪物原本含糊的本音。

“一段时间,是多久?”

“几千年……”

感觉到大师兄包裹着她的空间温度一降,花盛妙笑着改口道:“……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百年……”

大师兄包裹着她的空间一寸寸缩紧,花盛妙深吸一口气。

强行和她玩游戏,却不肯遵守她定下的规则的怪物,真的太无赖了。

“起码要三十年!”

花盛妙寸步不让,开始据理力争道。

“师兄知道一个女子出嫁,是多隆重的大事吗?我就算不修炼到破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