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循着气味一路前行,疾驰一日后,蓝妩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若萱玉是被抓走了,那么,抓走她的那群人一定也在马不停蹄地赶路,而且赶路的方向,似乎就是云霄阁。但这时候,在云霄阁举办的论仙大会应该还没结束,那群人把萱玉抓到她的本家来,又是要做什么?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蓝妩脑中,仿佛有一团迷雾遮挡在眼前,拨不开,看不清。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地看向前方。

入夜时,一行人风尘仆仆,停在了云霄阁所在的万华山脚下,季泠月跳下白狼,沿着青石阶上行,转过一个弯,眼前便出现了狭长陡峭的一线天,而山门就设置于此,有两名弟子持剑守在入口,听见动静,便朝她望来。

站在左侧的少年很快认出了她,惊讶道:“季道友,你不是不参加这次论仙大会吗?怎么现在来了?”

季泠月蹙起眉,有些意外他的态度:“为何这么说?”

他咦了一声:&esp;“你们宗门这么说的啊,说你远游去了。”

季泠月一怔,没想到昊辰山竟没把她脱离宗门的事情说出去,不知是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为了别的原因,总之现在倒帮了她一把。

她顺水推舟道:“途径此地,想过来瞧瞧。”

“那敢情好,”他点点头,注意到她身后的一人一狐,蹙起眉:“这是?”

“是我的契兽。”

说着,季泠月抬手在蓝妩额上抚了一下,金莲浮现而出,而蓝妩抱着怀里的狐狸,恭敬垂首,一副乖顺怯懦的模样。

“那这只狐狸?”

“她还不能化形。”季泠月平静道:“也是我的契兽。”

许是对季泠月抱有十分的信任,少年嗯了声,很快拿出令牌,侧身放行:“请进吧。”

季泠月道过谢,带着蓝妩走上山道,没走几步,她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迟疑问道:“你见过萱玉吗?”

“大师姐?”他挑了挑眉,道:“巧了,她下午刚回来,应该就在山里。”

往山上飞了几里地后,蓝妩忍不住问:“所以萱玉没事,还自个儿回来了?”

夭竹烦躁道:“不可能,白狼身上就是萱玉的血,况且有你们两个伤员在,她不可能不告而别。”

“倒也是。”蓝妩抿了抿唇,看向季泠月,却见她面色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会儿,女人阖上眼,轻轻叹了一声:“怎么还是来了……”

几人一路上行,掠过碧水青山,冲破云层后,耳边便忽然寂静下来,幽冷月光照亮前方如刀削般的陡峭山峰,数不清的楼阁点缀在险峻的峰壁上,亮起的灯光宛若点点萤火,而群山环抱的主峰,更是云雾缭绕,银光璀璨。

季泠月一头青丝随风飞舞,低声道:“那是主阁云中阙,想必人都聚集在那里。”

蓝妩下意识抬头望去,又听怀里的狐狸说:“千百年来,在云中阙羽化登仙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从前我听人说,这里是离仙人最近的地方,从此处往南看,甚至能一眼瞧到这块大陆的尽头呢,但后来真来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确实。”季泠月接过话:“我当年随昊辰山众到此拜访,曾站在峰顶向南眺望,极目远眺,也不过看到南州茂密的树林,看不到鲲海之水。”

蓝妩怔了下,垂下眸,小心捏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指尖:“以后,我带你去看鲲海。”

季泠月没说话,却悄悄转过手腕,牵住了她的手。

离峰顶越近,便越能听见嘈杂的声响,云中阙高达百尺,阁外有一处巨大的圆台,二十七根高耸的白玉石柱沿边缘立了一圈,柱顶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盈盈光芒,将此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圆台最北,是白衣昊辰山弟子,姿容整齐,宛若一片寒雪,最东是云霄阁弟子,人数最多,着青衣,温文儒雅。而站在西边的,则是穿金戴银的金堂殿修士与蓬莱岛的弟子,个个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至于剩余那片空地,便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散修了。

此时,台下修士正交头接耳聊着什么,气氛轻松自在,季泠月带着蓝妩混入人群,未曾被旁人注意,她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朝圆台中央望去。

刚巧,台上两人她都认得,一人正是云霄阁的阁主,萱玉的父亲萱如林,而另一人,就是之前被萱玉调侃的那个能占便宜的第叁名。

比试似乎刚刚结束,萱如林满脸笑容,把手中长剑递给她:“恭喜你,成为今年百岁阶的冠首。”

第叁名看起来不大高兴,板着脸接过,干巴巴道:“多谢阁主。”

萱如林点头,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几句,第叁名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跳到一旁散修的队伍里去了。

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片刻后,萱如林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干咳两声,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微微蹙眉,忽然抬高声音道:“诸位,虽然此次论仙大会的所有比试已经尽数结束,但接下来,有一件关乎我云霄阁未来的大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