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时候分了班,梁赞在楼上,林晚谦在楼下。

俩人白天没有见面。

两个走读生省了留校自习这一趟,都在家里温习功课准备两天的考试。

他们见面是在30号下午。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后,林晚谦先回的教室,今日值日安排就是林晚谦,梁赞和前面两桌,卷子一交谁都能拍拍屁股走人,就他们六个人得乖乖回班级打扫。

肖张告扫一眼黑板,右上角圈了一栏,负责公共区卫生的值日生是他和李克。

他过去把舞动扫帚的李克拉走,才出门口几步,撞见夹着两本书走路散散漫漫的梁赞。

看着面前一人一把扫帚,梁赞微愣,“你们去哪?”

“我们去公共区,你跟林晚谦负责班上的卫生,还有一把扫帚在后走廊,自个儿去拿。”肖张告交代道,走过梁赞身旁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梁赞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

林晚谦在班里听见门外梁赞的声音,置若罔闻。考前布置考场的时候靠边收起了好些桌凳,这下恢复原样得要一张张抬回去。

梁赞探了眼,偌大的教室空荡荡,他见着挪动桌子的背影,孤独单薄。

此刻仿若置身深沟高壑,步子沉重难行。

算了,梁赞畏缩了。

他叫停了肖张告,“我跟你调换下,我跟阿克去公共区,你留班上搞卫生。”

话听起来没什么生气,大抵是疲倦了,肖张告还没回应话,手中的扫帚就给梁赞夺走了。

李克对着肖张告耸肩无言,而后追上梁赞,“兄弟,等等不咯。”

林晚谦在弯身的空隙里想事,一开始想着考卷上的题目,后来莫名沉浸在尴尬的氛围里,对于这几天和梁赞无端端生疏,他始终没有理出头绪来。

七班的公共区是篮球场外围,梁赞悄悄点了根烟,烦闷地看了会儿球,火光在指间忽明忽灭。

起初李克还能做做样子,扫几片叶子,最后也泄气似的跟着梁赞看球去了。

最后一节比赛李克看不下来,他搭着梁赞的肩膀聊了几句就走了,半个小时后梁赞看了看手表,想着林晚谦应该早早骑车回家了,也就决定回班上去。

他上楼的时候,很巧,碰上林晚谦背着书包下楼了。

梁赞抬眼那一瞬撞入了林晚谦的明眸,脚步顿在台阶上,怔怔地失了语。

双双在这静谧的楼道里,享一方清宁。

沦陷的时候总是那样彻底,心是被他人攥在手里,根本无法逃避,梁赞是这样。

林晚谦面色自若,声音温和:“……猫。”

能让林晚谦主动搭话,是件极罕见的事。

梁赞喉间发紧,哑声问,“什么猫?”

“那天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猫吗?”林晚谦语调很慢,却很直接,“现在考完试了……”

梁赞分明听出来他的意思,咬了咬牙却是说,“呃,我现在要走了,今天值日有点晚,回家还有点事,我就——”

“好,”林晚谦没听他说下去。

他下了楼,沉沉的每一步都踏在梁赞心里,不去就是结果,过程如何也不重要了,他用平静得像初识淡漠一样的口吻说,“我走了。”

梁赞倒吸了口气,干干地“嗯”了声,再目送林晚谦一路往下走。

他觉得林晚谦就是一泓秋水,近则寒意迭起,流过了就过了。

夜里,梁家

偌大的房间里昏暗深寂,现在是凌晨02:25,床上人蒙头捂被,光芒丝丝透出,梁赞窝在被子里抱着手机疯狂敲字。

能令他夜不能寐,深夜挂心怀的人,在梁赞心里有且只有一个。

「男生为什么会觉得男生很可爱」

梁赞划拉一系列的回复,发现有很多人在深夜时分和他一样有同样的烦恼。

紧接着梁赞一脚踹开了被,猛地翻坐起来,拿手机的手微微发颤,整得跟帕金森震颤麻痹前期似的。

因为回复拉到后面,满屏亮着“弯”字。

完了,弯了。

梁赞一头砸进枕间,裹着被子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作茧自缚又不愿破茧而出。

冲破世俗的枷锁吧,他心里暗暗叫嚣,总要,总要有点心里建设才是。

夜多思来无法入眠,也就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国庆节到了。

第一日,梁赞出门潇洒浪荡去了,电动城,跑马场,健身所,爬山,他都玩了一遍,只是想起那人心口还会隐隐发闷。

第二日,他落寞,他颓丧,他哪儿也没去成。

第三日,千万只蚂蚁爬上心头,啃着他的肉,钻得生疼。

他明明没有谈恋爱,却体验了一把失恋落空的滋味,可怜他这些日子所挣扎的,林晚谦一概不知。

林南嘉国庆得了七天假,前三日在柯柳姿的看管下埋头学习,哪儿也去不了,对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