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谦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不做假设,也不胡乱猜想,“爸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你跟爸说实话,梁赞那小子是不是在追南嘉,咱们南嘉才上高一啊。”

“没有……吧,”林晚谦想都没想过会等到这样的问题,哭笑不得道:“阿赞不像是喜欢南嘉。”

“啊?怎么就不喜欢南嘉了,你看那小子给南嘉买了多少零食,啊?难不成南嘉那一桌子的巧克力是喂猪的吗?还有,”林有才弯身伸手去开柜,抓了两筒茶饼摆在茶几,“这茶多贵啊,老字号来的,你爸我活到这个岁数对这玩意是想都不敢想,你闻闻看。”

林有才塞给林晚谦,“他都这样讨好咱家了,那意图不要太明显,就冲着咱家南嘉来的。”

林晚谦捧着茶饼,烫手山芋似的丢得老远,他无奈道:“可是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喜欢南嘉啊。”

“你们年轻人不都脸皮薄嘛,他就是不敢明说,不然你说他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谁?”看着林晚谦吃瘪,林有才笑说,“你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吧,我告诉你,你爸眼睛厉害着呢,那小子就是想当我林家女婿!”

林有才跟唱戏一样,想一搭唱一搭。

林晚谦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悠悠然地往下滑,“爸你说是就是吧,我以后让他别来就是了,免得……免得让他追到南嘉。”

“诶,你这当哥的别这么一根筋,”林有才抬手碰了碰他胳膊,郑重交代道:“这事就不能一棍子打死,我看他人品不错,家庭条件那更不必说了,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吃过苦,南嘉要是嫁过去了也不用吃苦,爸再三申明这不是见钱眼开啊,只是说南嘉现在还小,书没读完你妈也不会同意他俩好的,你让他隔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追,到时爸绝对支持他。”

这话说得林晚谦目瞪口呆的,脖颈不禁瑟缩了下。

“爸你这算盘算得太尽了,想吊着人家十年八年呐,”林晚谦趁机学着南嘉平时的语气揶揄林有才,“爸你一个卖包子豆浆的这么攻心计,你累不累啊。”

“我这不是为了南嘉着想嘛,谁不想给自己亲闺女找个良婿啊,想到以后有那小子照顾南嘉,爸妈放心,你这当哥的也放心。”

“好,我知道了,”林晚谦自觉说不下去,撑身就要走,“我先回去睡了,再听下去我的英语词汇要掉好几个。”

“行,也行,”林有才最后再叮嘱道:“记得啊,听爸的,现在把他们分开点,还要当心那个度,听到没,以后啊好再续前缘。”

林晚谦没回身,他打了个哈欠,再比个“ok”。

期中考试落幕,林晚谦忐忑的心在六门科目成绩公布完毕后平静下来了。

没有掉榜,挂在年级第一。

语文课是最后一门发卷子的,班里少部分人没有发卷子,梁赞跟林晚谦就在其中。

吴老师着重讲作文这一环,语文练习卷的作文题大多是除诗歌外,文体不限。

之前上过议论文体的作文课,所以很多同学写的就是议论文,剑走偏锋的只有林晚谦,他写的倒叙的抒情记叙文。

优秀作文一篇篇念过去,梁赞转悠着笔盼啊盼,终于盼到林晚谦的了。

他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林晚谦。边听作文朗边由衷地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台上念的优秀作文出自梁赞笔下。

林晚谦低哑着声,“还笑?小心笑掉下巴得颞下颌关节症,坐好。”

梁赞不动,就这么痴痴看着人,感慨自己泡上一个这么优秀的对象,他说:“谦,你可真迷死我了。”

台上的老师还在继续。

“议论文有框架,就算个别同学再不会写,也能照论点论据论证展开描述,像林晚谦同学这样能把记叙文写好的班上也没几个,所以没有把握的同学就不要轻易下笔记叙文了,老老实实写议论文,怎么说高考就一次机会……”

老吴点评总结,忽然语气急转颇为凶悍,“梁赞——”

这一点名,梁赞立马敛了笑容收回火热的视线,直起腰板坐得端端正正。

老吴不依不饶,劈一把讲台,“你在底下笑什么,是觉得自己功夫到家了,开始笑林晚谦同学的文笔了吗?”

梁赞死皮赖脸道:“老师,我笑的是林晚谦的文笔没错,但此笑非彼笑啊,我的笑是因为他文笔过人,他厉害,我打从心底替他高兴,并且崇拜他,羡慕他。”

班里顿时唏嘘不已,每个人都带着点隐晦的尾音,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描不清,反倒黑透了。林晚谦脸色极不自然,“噔”地一下就红了。

梁赞没觉得自己有错,他冤死了,单就觉得自己男朋友厉害,他高兴他得意,碍着这台上的老女人哪点了。

老吴火气上涌,抖着几张零分作文的卷子,迫不及待地翻找梁赞的名字,正好算算账,她咬牙切齿道:“油嘴滑舌,吊儿郎当!来看看梁赞写的作文,立意不明,文体不清,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材料都脱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