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后,每半个月都要给我写一封信。”

“好。”

“注意谨言慎行,有不懂的就问小止,任何事都不要自作主张。”

“好好。”

“别当出头鸟,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事就够了。”

“明白。”

“小止,”她又看向规规矩矩站在她面前的纪行止,温和道:“菱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纪行止点头:“伯母放心。”

季枫华看了看笔直站着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一手一个抱进怀里:“罢了,你们两个要彼此照顾,伴君如伴虎,务必小心。”

“知道了。”姜菱伸手抱住她,嘀咕道:“娘保重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季枫华犹豫了下,还是转头揉了揉纪行止的脑袋,纪行止显然懵住了,睁大眼睛看她,一时间竟有些傻乎乎的。季枫华干咳一声,道:“你身体不比菱儿,回去的路上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纪行止抿了抿唇,乖顺地低下脑袋:“好。”

“唉……”最后长叹一声,季枫华松开手,露出一个微笑来:“走吧,早点上路,也能早到驿站。”

姜菱嗯了声,一步叁回头地上了马车,走出好远后从窗子探出脑袋看,依旧能看到季枫华的身影,她不禁鼻子一酸,又朝那里摆了摆手。

纪行止看她这低落的模样,有意哄她:“之前不还说府里好多人陪着伯母,有你没你都一样吗?”

“话是那么说。”姜菱身体一歪,顺势埋到她怀里:“但还是有些舍不得,我头一次要离开娘这么久呢。”

纪行止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就是,再说,等你继承了云州的封地,也是要回来的。”

“那你呢?”姜菱抬起眼睛看她:“若日后我回到云州,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纪行止:“……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只是朋友似的。”她拧了一把姜菱的脸蛋,哼道:“我有我的考量,等以后了再告诉你。”

“好吧。”姜菱忧愁地叹了口气,揪了揪纪行止的腰带:“姐姐,我去年的生辰礼物你还没补给我呢。”

纪行止笑了下:“哪有主动问人家要礼物的?”

姜菱的十七岁生辰就在去年的年末,也就是腊月二十过了,那时她正在回云州的路上,哪儿有功夫过生日。纪行止想了想,说:“那就等你十八,我给你两份礼物好不好?”

“那还要快一年呢。”姜菱翻了个身,眨巴一下眼:“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同意你的提议了。”

“瞧把你能的。”纪行止忍不住又揪了她一下,因为手感好,把手也贴上去搓了搓:“等回京后,你乖乖听陛下的话,她若让你去选拔新兵,你照做就是,万不可偷懒。”

“知道了。”姜菱认真道:“这种事,我哪儿敢偷懒。”

纪行止料的果然没错,刚一赶回京都,姜菱便前去拜见皇帝。姜行瞧起来依旧温和亲切,和她笑着唠了几句家常,便安排姜菱过几日上任后去选拔新兵,并按十八云骑的方式训练。即使这支队伍目前还没影儿,但已经被赐名为幽骑,全权由姜菱负责,直接听命于皇帝。

皇帝还专门给她划了一块地当选拔操练的场所,在京郊十里外十分隐蔽的位置,姜菱一看就懂了,和皇帝对视一眼后,跪拜道:“臣遵旨。”

姜行点点头,让她平身后,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听说皇姐与纪相一同回的京?莫非今年纪相是同皇姐一起过的年?”

姜菱一愣,谨慎回答:“确实如此,臣一心敬仰纪相,得知她新年独自一人,便斗胆邀请她去云州待上几天。”

姜行哦了一声,眸光闪烁,盯着姜菱看了一会儿,慢吞吞道:“我知道皇姐与纪相关系好,不过这练兵,具体事项你只禀报我即可,即便是纪相,也不要多言。”

姜菱低头:“臣明白。”

交代完事情后,她便告退离开,心道姜行确实像纪行止说的一样,即便如今大权在握,根基渐稳,也依旧小心谨慎。

也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不是好事。

她叹了一口气,走出煊赫门,上到等候在那里的马车:“那栋宅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林躬自一边驾车一边回答:“管家上个月就把宅子打扫干净了,一些房间也布置好了,可以直接住进去,不过殿下若想把它翻修成云安府那样,估计还要费上一两个月。”

“不急,先差人去打个牌匾。”

皇帝赐给她的宅子和纪行止在一条街上,不过一个在中间,一个在边上,离得也不远。去往新宅的路上刚好要经过朱雀大街,不同于夜晚人声鼎沸的烟花柳地,这条宽阔平展的大路在白日里倒显得冷清,只有几家酒馆还开着门,里面不时传出哄笑的声响。

姜菱本坐在车里走神,却没想到马车忽然刹住,她仓促间连忙扶住两边稳住身体,听到林躬自气道:“这大白天的,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吗!”

姜菱皱起眉,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