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这才恍然,慕容姜雨方才那副模样都是装的,为的只是引她入局。

是她自己脑子不够清醒,没想明白四大家族都是些什么人,身在御云峰便以为人人都是一身正气。

是林鹭自己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还以为能同她周旋。

此时慕容晓已经安静下来了,慕容姜雨在旁边轻抚着慕容晓的头,少年十分不安分,时不时还抬头蹭上女子的掌心,看起来像一只不安分躁动的小兽。

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抬起尖利的爪牙挠眼前的人,因为她笑得太温柔,少年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恶意。

慕容姜雨那边一派岁月静好,而林鹭这边却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青萝已是强弩之末,本就没有法术加持,全靠林鹭和青萝人剑合一,近身肉搏,利刃上染着血,林鹭原本就穿着红衣,身上的伤痕不太突出,眼神越发凌冽,但凡尝过袖剑厉害的人都不敢再靠近她。

林鹭支撑着青萝,半跪在原地,手上一滚烫,她以为是血,没想到是手上的溢光珠在慢慢回温变烫,她眉心紧皱,心觉祝如疏那边可能出事了。

林鹭想要强撑着动一动,却发现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样下去可大事不妙了。

她甚至在思考是否要用烧魂术自保,可是若是使用了那她便会跟御云峰彻底决裂。

届时别说是攻略祝如疏,就连主线她都没办法再跟着一起走了。

周围几个死侍不给她考虑机会机会,握着剑朝她冲了过来,林鹭此时也不再犹豫,也开始念烧魂术了。

祝如疏如仙人般从天而降,灭灾锋利的划破周围死侍的脖颈,霎时间月光下皆是一片鲜血淋漓之景,他笑得如同一块温润无比的玉器。

他飞身过来将林鹭稳稳抱在怀中,他的神色还从前那般悠然。

只草草开口戏弄。

“几日不见,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怀中少女浑身都是血,绕着腥味,那血还沾在了他身上,祝如疏敛了笑容问。

“疼吗?”

他分明记得她怕疼。

腐烂

祝如疏大抵许久未曾有这种感觉了。

怀中的少女是柔软的, 是温暖的, 甚至让他产生了不想松手的错觉。

似乎松手就会跑掉。

他抓得紧紧的。

祝如疏在意识失去以后做了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那个空荡的世界中,他像是游离在世间的魂魄,少年一个人在白茫茫的世界中走了很久很了。

那里没有时间的变化,只有恒古不变的苍茫。

他却少有觉得孤独。

少年很少做梦, 更不会有人有能力能够侵入他的梦境。

他在那个空间常常能够听见少女在世界以外之处碎碎念。

她有时似乎很累。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巽城啊。”

“你什么时候醒?”

“祝如疏, 你什么时候才醒?”

“沉死了…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真是的…”

少年还听见有人同她对话时,她同那热说。

“我死丈夫了。”

他听着少女在幻境之外柔柔弱弱脆弱无比的声音, 却觉得她装得还挺像的。

分明又那么怕他,却又敢在旁人面前这么说。

还有时。

她犯了发热的病, 听见她在幻境之外的娇柔无力的旖旎低吟,他在幻境之也能感受到少女的微弱触碰。

她缠着他的身体, 想要汲取那部分冰冷。

这在他醒着之时, 发生过数次的事,她紧紧缠着着他, 攀附着他,像伸长触手的藤曼将他包裹。

依偎在一起之时, 祝如疏少有反应, 就连这颗跳动的心脏似乎也是冷冰冰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

心脏开始转动,她将他拥着。

他舔舐着温热, 却像久违的, 回到那素未谋面的故土,回到了那个女人的怀中。

祝如疏开始学会有些别扭地蹭她。

他贪婪。

少年这才知道,原来人真的是可以感受这份温热的动物。

那团火似乎烧在了他经年累月都冰冷的身体上,那滚烫甚至划过他的胸口。

让他不免想起从前的时日。

他本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旖旎声中长大。

最初他看着人们的肉与身痴缠, 却又麻木。

后来。

他又听着那耳边无休无尽徘徊的苦痛声。

少年缩在角落, 抱紧双腿, 在黑暗的世界中听着外面令人反胃的声音。

他终是举起手边那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陪他好几年看这狭窄世界的耳朵。

那一刻,耳边嘶鸣停顿。

后来。

他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安静又黑暗的世界。

少年笑出了声,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