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烟自己将眼角的泪擦尽,模样楚楚可怜,她抬眸道。

“娘,我只是太高兴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南宫信那小子欺负你就好!”

在拜堂之前,按照之前商议的习俗要蒙眼抓新人。

原本给四人都备了蒙眼的布条,沈若烟有盖头,祝如疏本来眼睛便是瞎的,只得南宫信将那布条缠在眼睛上。

少女刚准备抓着手中的布蒙在眼眸之上时,祝如疏却将她的手抓住,把他自己平日里时常用着的那白布条缠着少女的眼眸上。

一片微凉的漆黑后,祝如疏将其系好后,这才松开,林鹭将那白布的四角扯了扯,鼻尖还嗅着少年身上的墨竹香气。

她脸颊一片红,这才又想起昨日同少年那一吻。

林鹭觉得她这一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四个人排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随着清露的声音,四人开始踩着前一人的步子往前走,大圈转动起来了。

直到清露喊停之时,才可以去触碰周边之人。

“停。”

林鹭这种方向感极差的菜鸡,两步就转得头晕目眩了,腿一偏直接撞进了一个人怀中。

直至祝如疏冰凉的指尖贴上她的脸颊,她这才确认。

生魂皆在身后,少年将她搂在怀里,面向着另一边,用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夫人可还满意这个彩头?”

少年的声音是淡的,听不出分毫情绪,只是这称呼却让林鹭觉得恍若隔世。

像是又回到了魇鹩幻境中。

林鹭自然是不甘示弱陪他演着戏。

少女笑,怀中那春桃儿的气息好似尽数散在祝如疏衣襟上,他听见怀中人道。

“王爷要抓,便要抓紧了。”

那边南宫信和沈若烟也碰到了一起。

少年将她拉扯在一边,新人也开始拜堂成亲了,而祝如疏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林鹭的手。

“师兄还要抓多久?”

林鹭还想抬手给新人拍掌,谁知祝如疏勾着根本让她抬不起手。

祝如疏那神色像是这事儿不是他做的。

“不是师妹让我抓紧一些吗?”

林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自然也知晓这疯批手是没那么轻易松开的,她也懒得挣扎了。

反正又不会少两块肉。

高堂之上。

就清露一人坐着,林鹭和祝如疏作为沈若烟的“娘家人”皆站于一旁。

人少魂多,七嘴八舌还算热闹。

在这时,房中忽然飘至一阵浓烈的昙花香。

那阑珊处外的大门之外猝然响起了紧凑又急促的拍门声,一阵一阵,毫不停息。

甚至还能听到门外那些人恶声恶气道。

“听客栈老板说他们就是来了晏清!”

“可是这…附近荒郊野岭的,这里面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呀。”

另一个声音细一些的男人说。

他们是慕容氏周边的修士,自然是为了悬赏而来。

几十个人举着点亮的火把,靠近了阑珊处朱红的大门。

将门撞开了。

昙花气息迅速扩散,甚至传到了他们这里面。

生魂们原本因这喜事神色都还算不错,此时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飘飘忽忽四处逃串。

这拍门的声音让他们无比烦躁、恐惧,像是听到了什么旁人抓耳捞腮的可怖声音。

沈若烟皱紧眉心,她凤冠霞帔衬着容颜越发艳丽。

“人追来了。”

破阵

客栈外, 风雪连天。

前一刻见着天空尚且还放着晴, 日出艳阳,屋外那山崖的雪尖儿都隐隐被拔高了些。

谁知。

那一行四人刚走,天上没一会儿便犹如蒙上了雾霭,雪纷扬, 越下越大。

见着越来越的风雪, 那妇人抬眸有些担忧,问了问旁边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

“这雪若下越大, 他们可如何去得了晏清。”

那汉子顺着妻子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见着那瓢泼的大雪, 将料峭的山尖儿都掩了个大概。

脚下更是一踩一个深浅雪印儿。

汉子盯着脚下踩出来的脚印叹了口气。

这客栈是他们夫妻二人苦苦经营起来的,尚有数十年的历史。

往年晏清之处的兵器工厂尚且存在之时, 来往行人匆匆, 住店的人多,自然生意便还不错。

那几年也算是锦衣玉食。

只是后来的那场大火, 葬送了武器工厂,更是葬送了夫妻二人的财路。

靠着这么一间破旧的客栈, 都无法维持着日常生计。

要说为何不走。

那便得说起五年前慕容氏的少主慕容姜雨曾来此处。

那日也是雷雨交加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