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打得过沈知节吗?】

系统理所应当:【当然不能,但是宿主就算不去也会死,倒不如用命来试试看。】

【说得也是。】

身体衰弱导致她做什么事都慢极了,一切感官像是被放大、放缓了。

就连系统的话她都需要反应许久。

穿衣裳要翻来覆去整理许多次,才知究竟要从哪边穿上去。

还有衣裳每一层的暗扣和系带,她系之时指尖一直都在发抖,后来索性系得乱七八糟,将衣裳拉上了。

林鹭出房间之时,屋外得晨光又鲜活了半分。

今日晨间得光亮似乎同往日不大一样,撕开黑夜口子的晨光竟有几分隐隐的血色。

林鹭带上了袖中的青萝,还有夏蝉衣给她戏千丝。

她推开门出去,见着院中随着微风摇曳的一株一株桃花,却有几分晃神。

淡然的香气沁人心脾。

是春日。

系统说:【沈知节此时正在后山的冰室,宿主现在可前往那处。】

林鹭的住处去后山需要跨过眼前的长廊,她脚下急急,走到长廊上后,衬着有几分血色的晨光竟见着长廊上有几处骇人的暗红色印记,她隐约能辨别出那是干涸的血迹。

少女的眉心紧蹙着,顺着蹒跚的印记,一路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她心中砰砰直跳,竟有些迈步出脚步。

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印记一路蔓延到长廊尽头,她曾经驻足停留过的,那间连其上挂着的锁都落了灰的屋子。

林鹭神色苍白,她好似知晓了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后,她声音有几分干涩地问系统。

【这是谁留下的?】

系统说:【祝如疏。】

少女身形似乎有几分不稳,她抬手指着那处紧闭的房门,又开口问。

【那里,有谁住过?】

系统说:【祝如疏。】

系统的电子音过于冰冷,犹如一个一个巴掌抬手打到了少女脸庞,她深吸一口气。

原来那日听见的,痛苦的喘息声并非幻觉。

而是祝如疏…

她在那处印记旁边停留了一会儿,从林鹭的视角看过去,那尽头处的屋子犹如一个漆黑的怪物,不停的,将人的血肉嚼碎后,往里面吞噬着。

林鹭脑中一片空白,她迈开腿,最终还是打算先往后山去。

如果她将这一切都划上句号,不只是祝如疏,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用再如此痛苦了。

天际之上,被薄薄的、宛若血色般的红色光晕撕扯开的口子更大了几分。

沈知节夜夜都在冰室中,他夜里从不睡觉,只是在冰室中打坐休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如此,他早已习惯。

只是今日似乎有几分不同。

他将狭长的双眸睁开了。好似察觉到来此的究竟是何人,他竟敛起眉心,露出几分笑意。

他的笑容是冷的,含着几分趣然和隐隐的兴奋。

冰室中不知何处来的一阵风,抚过那冰室中,冰床之上赤-裸的枯骨,还有那盏灯芯落了灰的,未曾点亮的长明灯。

“咻—”地一声,高台之上坐着的男人消失了。

林鹭方才到冰室之外,她有了原主的能力,就能够大概感受到若是强行闯入其中,必然会导致她这具如今本就破旧羸弱的身体更加无法消受,从而致使身体更早一些殒命。

在完成任务之前,林鹭是无比惜命的。

正当她踌躇究竟要不要进去之时之时。

系统突然出声提醒她。

【来了。】

林鹭还未曾反应过来,她只是大概听到系统似乎说了些什么。

【什…】

还有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便被一股极其强硬的力量撕扯出了系统的虚妄之境。

冰室之中的沈知节却先一步从冰室中瞬移出来,掐上她的脖颈,将少女举了起来。

瞬息万变间,林鹭又如何能反应过来。

她被男人掐紧脆弱的脖颈提了起来,双脚悬空后,她本能地将脚往后踢着。

“唔……”

沈知节的神色却有几分悠然,却好似只是在同门内弟子进行着正常的沟通对话。

他神色中甚至含着几分薄薄的笑意。

“来寻我,所谓何事?”

林鹭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开始发青。

在此情此下,她的任何动作都无法逃过沈知节的眼睛。

林鹭费劲地从苍白的唇中挤出这几个字。

“我已经知晓…你究竟在打算些什么了…”

她想用对话暂且将沈知节的注意力吸引走,然后再尝试将青萝抽出来,脱身。

沈知节闻言,还在勾着唇边笑。

他甚至都还没有去寻林鹭。

她却自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