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蕊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小玩意儿跑了出去。

等她一出去。

林鹭眼中包裹着的泪,见小孩儿跑出去了,她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滚滚而出。

几乎是扑在祝如疏怀中。

他听着怀中的少女小声呜咽,想起了大夫蹦说,孕期的女子情绪容易反复无常,也容易急躁和难过,要时时照顾着才行。

祝如疏虽不知林鹭究竟是为何这般,却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有些不熟练的柔声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

林鹭也希望没事,她也希望每一天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在她的枕边,她也不想离开。

原来一切走到此,从以前开始便早有预料。

林鹭在他怀中哽咽道。

“祝如疏,我喜欢你…”

若是此时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他虽然不懂“喜欢”二字究竟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他只知道,凡人见到心悦之人常常称那种感情为“欢喜”,想来也应当是他所猜想的那样。

祝如疏开口。

“我也喜欢你。”

他说完后,却还是一顿。

“为何突然同我说这些?”

少女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缩在他怀中轻声啜泣。

那日。

夜色昏沉,怀中的少女睡过去,哭声才止住。

祝如疏将她放下,走到书桌面前,却触到了还未干涸的笔墨和砚台。

湿润的墨迹沾染上他的指尖和苍白的衣裳,留下一片污浊。

那两日的度过也还算平稳。

最后一日。

林鹭起身,头顶上悬着的刀终于要斩下来了。

那血红的数字甚至不足24小时。

将灵体取出来的那日后,她腹中就在乎其他感觉。

今日屋外天气尚佳。

午间起来便见着祝如疏在旁边的桌上练字。

“今日我想吃东街的那家蜜饯。”

祝如疏将手中的笔搁下,笑着点头。

“好,我去买。”

林鹭起来,想往日一般目送着祝如疏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在转角处,她指尖扣紧墙面,才未曾倒下。

如今她身体虚弱极了,已是摇摇欲坠。

她扶着墙一路走回屋内,扶着那书桌,见到那苍白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名字。

白色的纸面,黑色的字迹,未干的墨迹,尤为突出。

林鹭隐隐觉得祝如疏似乎知晓了些什么。

她将那墨迹还未干的字迹抱在怀中,任由那墨迹逐渐将她的衣裳染脏。

听着屋外的鸟鸣,和簌簌而过的风声。

她这才又一次忆起同祝如疏的朝朝暮暮,和其他人所经历的一切,她在此处见过太多人的生死。

见过爱憎会,恨别离,求不得。

指尖绵绵的法力点燃了手中抱紧的纸面,那火顺势滚作一团,将她吞噬在其中,她竟感觉不到疼痛。

手中抱作一团的纸面成了易碎的灰,顺着外面的风吹走了。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屋里还有人!”

祝如疏还未曾走到门前,便听着邻居那对夫妇急切的声音,还有小姑娘连绵不休的哭声。

他停在原地。

耳中却嗡嗡作响。

手上为少女带的蜜饯滚滚滑落在地上。

他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又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屋中大火弥漫,将一切都尽数烧为灰烬。

那纸面恍恍惚惚间,顺着风落到了祝如疏发间。

旁边的夫妻二人将他拦住。

那男人急急说道:“别去了,会没命的!”

陈夫人也劝他。

“小鹭怕是没了,你别冲动,若是你也折在里面她泉下有知如何心里过得去。”

她说罢,掩面而泣。

屋内火光冲天,将祝如疏苍白的脸庞照了个透亮,他淡漠的眼眸中缓缓滑下两行血泪。

“我要去找她…我不信…我不信她会丢下我,我不信…她分明说了会一直陪着我…”

谁也拦不住他。

他踩入院中的大火,周遭的一切都被大火吞噬了,包括他的妻子。

屋子的门框都被大火烧了个粉碎。

他才忆起。

他的妻子修非常道,死后也会同他们一般。

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祝如疏直直跪在院中的大火里,从怀中颤巍巍掏出那支最初,他赠予她的白鸟簪。

这支簪子并非掉了,只是他偷藏起来了罢了。

手上妖冶的鲜红蝴蝶,似乎在扑闪着蝶翼同飘摇又斑驳的大火共舞。

顷刻间,被火舌吞没。

那绯红的衣料是林鹭第一次被他包扎伤口是用的,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