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好,但太阳挺大的。

好在妈将她丢出来的时候还不忘了给她捎上一把遮太阳的伞。

林鹭撑着伞。

从下楼开始就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很陌生,无论是周遭来往的人群,还是堆叠而起的高楼大厦,亦或是来往行车。

她好像一条被丢在大缸中的鱼,无论是扑腾还是挣扎,都无济于事。

林鹭不得不承认。

她好像有点不认识这个她原本就生存的世界了。

林鹭手中握紧伞,随着汹涌的人潮一起挤入人群,在过斑马线时,她突然看见一个侧脸。

那个人的侧脸。

像极了祝如疏。

纵然林鹭知道不可能是他。

却还是拨开人群,想要朝那个人拥过去。

林鹭听不见人们在议论些什么,只能见到人潮将她不停往后拨,将那人不停往前推。

她无论如何都看不见那个人的模样。

最终,在拐角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手中握紧的伞已经不知去向,周遭的人流已经散去。

再抬头。

头顶是烈日。

却已泪眼模糊。

林鹭不甘地擦着眼泪,她分明也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却还是心中藏着一丝希冀。

“你怎么在这里哭?”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温声询问她。

这声音很耳熟,林鹭一怔,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她手中撑着太阳伞,为她挡去炎炎夏日。

宁思雨。

是当初她父母死后,孤儿院的院长。

宁思雨还没注意。

下一刻这个蹲在路边疑似失恋的姑娘就扑在她怀中痛哭起来了。

手中的伞被撞落在地上。

宁思雨不知所措,这姑娘他在她肩上小声呜咽,她伸手轻柔地拍着她背。

“失恋而已…没什么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重新找五六七八个,这样就算跟一个分手,就也没什么时间伤心了。”

林鹭听到她的话哭声都停顿了。

宁思雨表示意外,她不知道自己的话竟如此有用。

“嗯?不哭了?”

林鹭点头,只是看着她。

宁思雨被她看得不自在,扯了扯白色的裙边,问。

“我身上哪里有脏东西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林鹭摇头,她只是很久没看到这么鲜活的她了,看到她这么健康,林鹭也就放心了。

宁思雨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她记性很好,只要是见过有印象的人都一定会记得。

“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注意身体。”

在这个世界中,宁思雨好像并不认识她。

不过没关系。

活着就好。

宁思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熟悉却又是第一次见的姑娘,竟然没来头的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林鹭逐渐走远,她把人叫住。

“别太伤心了,如果还喜欢,那就去追回来。”

林鹭的背影一愣。

“嗯。”

这个世界的转动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变化的只是她的心境。

她妈刚刚在晚饭的饭桌上还问她。

“为什么这两天总是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林鹭从饭碗中抬起头看她妈。

睁着这几天都没睡好,困倦的双眼,说。

“看小说看的,玩手机玩的。”

于是她妈又开始碎碎叨叨念了她很久,林鹭左耳朵进右耳朵。

话说完,她又在结尾问。

“你看看你都大几了,人家姑娘早就处对象了,你怎么连点音讯都没有。”

好家伙,还没毕业就被催谈了。

林鹭两眼一黑,胡说八道。

“妈,其实我早就结婚了,只是丈夫死了,那人很穷连棺材钱就是我东平西凑的,所以我也没好意思跟你说。”

她妈妈将筷子一搁。

“一天到晚净胡说八道,去去去,你少在那儿咒自己,不想处也不用处,妈妈不是逼你,只是你这个年纪的大姑娘,总得吃点爱情的苦。”

林鹭不想说,她早就吃过了。

她自己把这个话说出来以后,竟忍不住发笑,因为想起用推车驮着祝如疏艰难前进的时候,有老丈问她车上是谁的时候。

她也说的是,她死丈夫了。

如今再回头看。

已是。

轻舟已过万重山。

林鹭突然重新将头埋下。

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深夜,林鹭这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

她一睡不着,就会将以前的事情都想一遍,从她穿到那个世界,再到与祝如疏成亲。

系统再一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