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尹四人这才双手撑地要起来,怎么没想到,膝盖僵得动不了,四个人花了不少时间,一点点揉开僵硬的膝盖和双腿,扶着候诊椅慢慢站起来,个个像提线偶人。

正在这时,美美饱餐一顿的旅贲军队正和队副来进抢救大厅,向太子殿下禀报:“殿下,她们所言不虚,除夕夜确实发生过火事,且不止两起。”

太子殿下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多少起?”

队正立刻行礼:“回殿下,共有二十三户起了火事。有六户及时扑灭,还有自家屋子可以住,其他人都住进了大小般若寺的悲田坊。”

“大约是以后要当大小般若寺的佃农。”

太子殿下平静无波地出声:“京兆府京兆尹程鸣,都尉田汶,卫尉高捷,何在?”

还没来得及放松完筋骨的程兆尹三人,应声进入抢救大厅,再次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地砖上刚拖过还没完全干透,三个人都脚底打滑,摔到了太子殿下的床旁。

三人狼狈不堪地起身,恭敬行礼,不曾想身体不受控地再次摔倒,但在太子殿下的注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飞快跪好:“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不紧不慢地询问:“程兆尹,再问你一次,除夕夜国都城有几处火事?”

程鸣想了想:“回殿下的话,除夕夜那日,奴与师爷四处巡视,未曾见到火事。”

太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细微的神色改变:“田汶,正月初一大朝会,你必定经过新昌坊,可曾见到火事后的废墟?”

都尉田汶仔细回忆:“回殿下的话,确实见到新昌坊内有火事废墟,闻到浓重的炭火味,奴以为是除夕庭燎烧多了的缘故,水火无情又无眼。”

程鸣简直不敢相信,田汶竟敢不顺着自己的话说?他这是要做什么?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倒戈?

太子继续:“卫尉高捷,正月初一大朝会,你必定经过光行坊,可曾见到火事废墟?”

高捷不假思索地回答:“回太子殿下问话,不止光行坊,沿途经过昭行坊也有火事废墟……”

太子的视线若有实质般落在程鸣身上。

程鸣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田汶这样,高捷也这样,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忽然,他莫名觉得肩头一沉:“太子殿下,奴除夕夜与师爷巡视全城,不敢有半点怠慢……那晚还飘着鹅毛大雪……风大雪大……”

太子打断程鸣的话:“这些不是寻常火事,是蓄意纵火,身为国都城京兆府官员,你们连这些都注意不到,又如何守护国都城安危?”

程鸣当然不能让这事坐实:“殿下,水火无情又无眼,火事后的废墟无法判断是意外起火还是蓄意纵火……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来。”

“殿下……火事以后,一切踪迹尽毁,空口无凭,必定有人蓄意造谣生事,扰乱民心,殿下,您要明查呀!”

正在这时,郑院长和金老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医院人才库的刑警老秦、小葛警官和消防火灾事故调查员邬筠。

太子看向旅贲军队正:“这是本王向飞来医馆大医仙讨来的武侯铺火师,你与队副护送他们下山调查除夕夜发生火事的二十三户人家,残余火事废墟。”

“是,殿下。”队正和队副吃惊不小,飞来医馆还有武候铺火师?还是位女子?

崔五娘走过来向太子行礼:“殿下,容奴替武侯铺火师装扮一番,国都城鱼龙混杂,免得被人盯上。”

程兆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向飞来医馆借人,更加没想到医馆里还有此等人才?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他要尽快通知大小般若寺,找机会把消息送出去。

消防火灾事故调查员邬筠,身高166,运动型身材,少有的不近视美女,参与调查火场一千三百余次,获得过多项个人和集体荣誉。

刑警老秦,工作十九,参加过多次大型抓捕活动,参与大案要案三十余起,经验丰富,低调又沉稳,被金老劝说下山。

崔五娘的婢女们把邬筠拉进一楼的女卫生间,替她换上方便出行、温暖厚实的大郢女装,又找来帷帽替她带上,左右检查以后确定,毫无破绽。

邬筠第一次穿古装,既新鲜又有趣,当机立断,拿满格电的手机,与两位婢女来了个三人合照。

婢女们惊呆了,这是什么?!怎么还有比对讲机更神奇r的物什?

刑警老秦和小葛警官,也换上了崔家军友情提供的厚实冬装,因为他们都是短发,所以还另外装扮一番。

不约而同的,遇到新鲜事当然要拿手机自拍一张,于是,他们在急诊外科诊室里自拍了好几张。

不仅如此,食堂接到郑院长的外带通知,特地准备了营养热量都丰富的干粮和保温饭盒;供应科保科长给他们准备了背包,保证不饿着警察和火调员。

崔五娘派了两名崔家女军换上婢女装扮,专门保护邬筠。

一切准备就绪,走出医院大门时,雨停了,太阳从密集云层里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