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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妄放下筷子，饮尽杯中酒，随口问道，“想自立门户？嫌弃姐姐回来，压着你只能当个副总了？”

李妮立马离了椅子跪下，“不是，妄姐，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整个亭子里，没人敢动，一点声音也没有。

任由李妮跪着，无人劝说，人都开始颤抖。

“武姐姐”林沫语想开口，被李妮拦下，拚命摇头。

武妄转了眼眸，“哦，你想替李妮说话？”

冰冷的眼神，是林沫语从未见过的，不敢开口，不敢动，甚至不敢向武妄旁边的好友求情。

不知道为什么李妮会突然说出要离开集团，都不知道怎么替她求情。

“不是的。”李妮跪着挡在林沫语身前，“妄姐，她不懂我们之间的事，她误会了。”

“误会？误会了什么？”武妄收回眼神，将酒杯满上，没有喝。

手指敲击着桌面，没有声响，不知道该怎么教这个最小的妹妹。

“李妮，你恨王家灭了你李氏一门，你恨基地，连带恨和你一样在基地求存的我们，包括你自己，因为我们都是基地培养起来的，对吗？”

李妮

除了雷震博，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妮。

雷震博，心理学的佼佼者，接话，“所以，即使妄姐，用武氏还你李氏荣耀，你还觉得是施舍，不是你自己拚搏出来的。”

“你恨基地，又信仰基地，妄姐的基因序列无人可敌，你就一直跟着妄姐，学习她的一切，穷尽努力想要超越她。”

“如今，那样不可匹敌的基地，被妄姐毁了，你的自信，也毁了，所以，你想跑了。”

武妄拦下了雷震博，已经够了。

不够，怎么会够呢，举起酒盅想要砸过去，又被拦下，就像从未说出口的那些话。

全数倒入口中咽下，“妄姐，白眼狼不是这么教的。”

“李妮！”

一声爆呵，这一次，武妄没有阻拦，雷震博心里的痛，又有谁能解。

“你以为，妄姐为什么会中那颗子弹，峰哥他们4个为什么会死？”

“是你！因为你，因为你14岁了，即使准备不足，即使知道会有牺牲，我们还是行动了，再不走，你就要躺上冰冷的试验台！”

“这里每一个人都上过，妄姐、我、吴立、珊珊、包括钱进也没躲过，为什么你不能上？因为妄姐说，她怕你捱不过那样的屈辱。”

“你以为，实验，就是抽抽血而已吗？”

“你以为，王氏集团的残余势力，就非得你来收拾吗？”

“你以为，这里哪一个人的恨，又比你少吗？”

李妮全身颤抖，跪都跪不住，看着所有人，看着林沫语离开，自己所有卑劣的心思摆上台面，供人观赏。

嘶吼着

“不是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我是怕，我得知妄姐死讯的那一天，我彻底怕了，我怕有一天，我一直敬爱的妄姐发现，我曾经恨过她，我曾经想毁了她，我怕妄姐，不要我了。”

“我从5岁被带进别院，我就没有家了，只有妄姐，从别院到基地，妄姐，如果妄姐不要我了我”

“我该怎么办”

李妮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把心底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恐惧、卑劣全部哭了出来。

所有人都跟着流泪，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谁又不是呢？即使年长的雷震博，在武妄面前，谁不尊称一声妄姐，带着他们从别院到基地，再从基地离开，带着他们一步步建立起现在的势力，到现在，毁了他们一生的噩梦。

他们这一群没有家的人，武妄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家长。

一个、两个、三个目光都落向主位的人。

只有李妮，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低低呜咽着

武妄表情平淡，喝了杯酒，还砸吧砸吧着，“我看我没在这两年半，你们活的挺好的，现在一副要死的样子，给谁看？”

“哪有！”众人齐声反驳。

“多大点事，李妮自立门户的事，我同意了。”

李妮连忙跑过来，继续跪在旁边，扯着武妄的衣袖，“姐，你真不要我了？我说了，那是以前的事，我不走，真的，以前是我笨，我想不通，我”

语言混乱，不知还能怎么解释。

“李妮，在集团，你永远看不清自己有多厉害，出去走走，你会发现，武妄啊，也就那样。”

“我不要，妄姐就是最厉害的。”

嘿，李妮这家伙，倔脾气又上来了，武妄恨不得打她两下，“李妮，姐没有对手，很寂寞啊，出去玩玩，给姐看看，咱们家的老么长大了是不是？”

“真的？不是不要我？”

“真的，记住，不是从头开始，该利用的就用起来，当初没有基地，我们能这么快起来？你一路跟着过来，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