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陶瓷杯的热红酒, 思维活跃的代价是身体动作迟钝半拍。

被陆放从沙发横抱起的瞬间,许枝猝不及防,在反应之前, 双手已经自然地勾上他。

他的发质偏硬, 脑后的发尾刺刺得扎在她小臂的皮肤上,脖颈间专属他的气息更明显, 混杂了幽幽的香气。

是她常用的洗化用品。

这种感觉就好像, 他被她浸染。

至少他们的味道亲密无间。

真好闻,许枝迷迷糊糊地想。

于是她无意识地贴近他,贪恋般短而促地嗅了嗅。

她没察觉男人的步伐乱了一息。

直到被稳当地放到床上, 她巴掌大的脸蛋上表情仍然怔怔的。

半天才回过神, 低垂着眼小声嘟囔了句:“我可以自己走,我又不是没长腿……”

陆放见她毫无自觉,第一反应还要倒打一耙,眸中有无奈, 克制地将圈在她膝窝的手臂抽走。

“很晚了,早点睡。”他沉声提醒。

许枝“哦”了声。

陆放不再开口, 迈步先关掉卧室顶灯,再绕到床的另一边。

只剩床头灯,视线顿时昏黄。

他睡前有阅读的习惯, 沉浸的思考有助睡眠,可显然这个夜晚一切惯性思维都难以成立。

所以他的目光在划过边柜上他的书和眼镜时, 并没有作太久停留。

等到他上床,身边的人依旧保持原动作坐着,丝毫没动静。

陆放瞥向她, 视线在她严实的针织外套上停留一刻:“怎么了?”

言下之意,怎么还不脱衣服睡觉。

许枝心领神会, 僵了僵。

她绷直上半身:“没事。”

又硬巴巴补充一句:“床头灯的开关在你那边,你关灯吧。”

说完她赶忙背过身靠边缘躺下,拽过被子严实地裹住自己。

陆放默了须臾,忽而道:“报告没出来,也不是今晚,别太担心。”

略带戏谑的话音落下,“啪”一声,房间彻底暗下来。

隐秘的心思被戳破,许枝身体一僵,窘迫地闭闭眼。

没想到,这份婚检报告竟然成了她的“免死金牌”。

一米八的床,睡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勉勉强强。

眼下略带局促的境况,陆放这个体格,委实是有些为难。

他收着身体平躺,一手叠在胸前一手枕着脑袋。

空调的冷风很足,他伸出手探了探。

薄薄的鹅绒被已经被许枝卷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