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某种平衡。

如同蜜糖,又好似砒霜。

它赋予他在球场上不断精进的动力,可这份怨念也在无意识地蚕食着他的内心。

女人撕开一片蒸汽眼罩,贴在他脸上。

“行了,你躺会儿吧。”

视野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少年犹豫地撑着身子,嘴角下撇。

“在这里?这椅子……”

智江直接将他按到腿上:“大脑放空。”

糸师凛枕着女人饱满柔软的大腿,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穿着件瑜伽裤,体温比他低一些,鼻尖传来浅淡的香气。

“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刚才中断的训练,如果球从右后方传来……”

女人打断他:“想点别的。”

少年抿唇。

“……如果再和那家伙一对一,我绝对要封锁他的……”

柏崎智江揪了揪他的刘海。

“想点开心的事。你最喜欢哪部电影?”

“《闪灵》。”

凛认真道:“暴雪封山,空荡的酒店。在那种封闭环境下,总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那么,世界末日来了,你会做什么?”

“和那家伙决斗。”

少年即答。

“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教练说话啊,凛选手?”

智江扯住他脸颊。

她力道很轻,就算扯痛了或许他也不会阻止。

训练室天花板上有一面透气的大窗,时间接近正午,为身周披上一层暖洋洋的辉光。

光线洒在脸上,眼皮内的薄红落进视网膜里。

少年不由得想起了女人水红色的唇瓣。

“……和我说话,会无聊吗。”

凛想了个话题。

“会吧。”

柏崎智江正刷着手机,随口回答。

“那……末日来了,你会做什么?”

他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那种全人类即将毁灭的倒计时?”

女人来了点兴趣,思索片刻:“我会去找理奈……我妹妹。”

“她闯了祸,被关进了少管所。”

“世界末日一来,看守肯定都跑掉了,我就带一堆吃的进去找她。”

“……什么啊。”

糸师凛低声道:“还不是和我一样。”

“说什么呢。你去打架,我去聊天。”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语气明快:“在那种时刻,果然还是想和最亲近的人呆在一起。”

“你们关系很好么?”

“……一般吧。”

柏崎智江笑了:“很久之前那孩子就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时隔叁年回国,我们的第一面是在家事法庭上。”

糸师凛认真听着。

“17岁的孩子,染了一头嚣张粉毛,臭着脸。对律师一言不发,法官问什么都点头。”

“后来呢?”

少年下意识接话。

“我们的会面时间很短。她不愿说,我也没再问了。”

柏崎智江摇头:“理奈是个有主意的人……我管不了她。”

“什么都没说吗,明明隔了好几年没见。”

糸师凛攥住拳头。

“说了那么一句吧。”

女人看向远方。

【姐姐,你其实不用回来。】

少女的脸隐藏在鸭舌帽下,樱粉刘海乱翘着。

她穿着件宽松卫衣,纤细小腿上固定着夹板,手上贴满了创口贴。

柏崎智江说得口干舌燥,放下水杯,就听见这么句话。

她皱眉:“……理奈,你知道进少管所意味着什么吗?”

“你年纪小不放在心上,但姐姐要对你负责。”

柏崎理奈没说话。

她脸色很轻松,眼神有种盲目的莽撞,又分外沉着。

看着那对和她一模一样的褐色眼瞳,智江沉默了。

——直到被警员带走,她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见你?”

少年的眉头紧紧拧起:“在埋怨么?你这么多年没回家。”

“小时候,都说我性格像父亲,理奈像母亲。”

女人摸了摸眼罩温度:“……没想到长大后完全颠倒了。”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那孩子想叫我不要担心。”

柏崎智江沐浴在暖光下,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不是那个六神无主,只会抱着我的腿大哭的小女孩了。”

糸师凛愣住了。

【滚吧,凛。】

【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了。】

“说到底,兄弟姐妹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在童年的某段时间相互支撑,独立后再走向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