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该好好休息会儿,把她带回房间吧。”

说完他径直离开建筑,继续自己的造船大业。

……

夜空繁星众多,一条清晰可见的星河带横亘在极远的天空中。

结束了造船工作的格雷躺在几块木板拼成的稍带斜坡的平台上,擦擦今天好运捡到的没有损坏的长笛。

在将它横到嘴边后,他深吸口气,吹出难听又破碎的声音。

金乌在听到声音响起的那刻就怪叫一声,扑腾两下翅膀装死直挺挺倒下,嘴里痛苦大喊着。

“太难听了!太难听了!有没有人管管,有没有人管啊!”

格雷更陶醉的闭上眼,权当没听见金乌的咋呼,随着音乐声摇晃脑袋,已然一副在音乐会上当c位的姿态。

“你没听到金乌说的吗?”女孩刻意提高了音量。

格雷睁开眼,暂停演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红白双色长发的乌塔穿着一身嫩黄色的长裙睡衣,正捂着受到重创的耳朵气鼓鼓瞪过来。

深夜的交谈

废墟岛屿上的黑夜,自然只有住人的建筑里才亮着灯光。

而这里,格雷特选的造船空地,只有天上的繁星和如水的月光充当照明工具。

格雷看向打断他演奏的乌塔。

女孩睡衣单薄,裙摆随着微凉的海风拂动,手里则提着一个燃着暖橙色火焰的老式提灯。

他收回视线,把长笛放到一边,双手垫在脑后,调整成舒服的姿势才开口询问。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我已经睡醒了。”

乌塔抿了下唇,找到块平坦的地方收拢裙摆坐下,表情十分认真,像是正在谈判的外交官。

“格雷先生…”

“是船长。”

“……格雷船长。”乌塔挪挪屁股,像是这样能暖和一点。

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回忆起听到的真相后便立刻跑去找戈登先生。

但跑到戈登先生的房门前,她举起的手却犹豫着没有敲下。

询问会得到什么呢?

戈登先生会告诉她真相吗?还是解释说这些都是海贼阴谋,让她不要相信?

乌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音乐之岛毁灭的真相是自己做的,香克斯他们只是为了给她顶罪才抛下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才十岁的女孩无法接受。

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话!

她想听香克斯亲口解释给她听。

她垂下手,放弃找戈登,转而跑去敲响了格雷卧室的门。

没得到回应,房间也空无一人。

她瞬间有些慌了神,连忙向自己所能想到的地方跑去。

也就是这里,格雷平时造船的地方。

万幸,格雷并没有离开。

不知为何,当看到那黑发男人躺在木板上的身影,当听到那难听到极点的长笛声和乌鸦的惨叫时,乌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悄悄落下了些。

“格雷船长,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您。”

乌塔整理着措辞,其实她的知识储备完全不多。

在红发海贼团的时候,识字读书都是贝克曼教的。

对方虽然博学,但博学的方面也都是和航海、政治、计谋有关的。

贝克曼本质上仍是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海贼。

戈登倒是教她不少礼仪知识,但这一年来,乌塔除了唱歌,其实没多少心思去学别的课程。

格雷叹了口气,撑起身体解下背后披风递过去。

“披着吧,我是个海贼,按照海贼的说话方式来,直接点,你之前就做得很好。”

乌塔看着那件披风,犹豫片刻还是接到手里披到身后。

可能是因为黑炎格雷的火焰能力,他体温高于常人许多。

也因此这件披风直到被乌塔披在身上,也还是热乎乎的。

而且它很大,对这个男人来说只到膝盖的长度,已经完全可以把乌塔整个人包在里面了。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说讨厌海贼什么的。”

“……你确实该讨厌海贼。”

格雷重新躺下,黑色衬衫少扣了三颗,露着小麦色的皮肤。

“大多数海贼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也不要对他们产生同情心,不然会变得不幸。”

就像泽法一样。

也不知道他离开前送对方的礼物有没有起到用处。

马林梵多那边,他并没有感觉到黑火的存在,从这点来看,应该是用了的。

在他跨越时间的这四十年里,他所标记的岛屿火焰全都陷入假熄状态。

只有他特别标记的火会继续燃烧。

有一簇火,他给了泽法。

还有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