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谢鹤笙面上带着一丝鄙夷,用像是看小孩子胡闹的戏谑语气道,“你骗鬼还差不多。”

他上下打量着伶舟瘦削的身板,感叹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被鬼捉》的电影,你这样的进去就只能被里面的鬼戏弄,手撕成渣渣。”

游风间有些意外,“父亲你还看这种片子?”还挺接地气,不,准确地说是很接地府。

谢鹤笙轻哼一声,“当然,里面的女主演老王,可是我们这一代的童年女神。”

伶舟不想和他探讨那五千块范畴外的东西,不动声色将话题拉回来:“叔叔身体最近可有不舒服?”

“不舒服?”谢鹤笙难得有返老还童的兴致,乐得陪着小孩过家家玩捉鬼游戏,配合回想道,“说起来,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不小心碰着了。”

说是这样,但他却没有配合检查。

伶舟:“还请叔叔掀开衣服让我看看。”

谢鹤笙:“嗯。”嗯完之后却没动作了。

游风间拧眉,生死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上前一步就要掀起对方的白色汗衫。

谢鹤笙没有像黄花大闺女一样捂着叫,也没有制止游风间的动作,只是一向随和的脸上突然冷下来,“阿间,不可无礼。”

他面上带上几分严肃,不怒自威,此刻游风间才真正意识到对方不只是会同他嬉笑的父亲,还是谢家家主。

哪怕对方穿着老头汗衫,打扮不成体统,但也绝不是能任由他在外人面前放肆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行为,游风间微微垂眸,松开谢鹤笙汗衫衣角,乖乖站在一旁,不再有其他动作。

伶舟神色淡淡,并不因为对方不配合不满,只道:“得罪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鹤笙面前,眼疾手快掀起对方衣角下摆,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谢鹤笙:“……”反了。

他不想再和这俩胆大包天、不敬长辈的逼东西多交谈一句,从伶舟手上拽回衣角,便匆匆走进房门,还谨慎地将门反锁了。

两人都没有追上去,伶舟微微猝灭,就连游风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谢鹤笙是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伶舟和在一旁的游风间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谢鹤笙的肚子上,印着两个血红的手印。

游风间面色阴郁,有些想不通。

明明昨天看父亲肚子上什么都没有,这血手印又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难不成厉鬼一直都跟在父亲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不等任何人给他答案,游风间先自顾自否定了。

他不可能感受不到附近鬼怪的存在,就算鬼怪真有什么特殊方法能够隐匿身形,也绝对逃脱不过他这双阴阳眼。

想着,他下意识摸了摸略微松动的眼罩,不紧不慢地又将线系紧了些。

思绪纷乱,不等他整理出一条明晰的线,谢鹤笙房间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

像是重物落地,夹杂布匹撕裂声。

游风间瞳孔骤缩,也不去楼下找保姆拿钥匙,径直冲到谢鹤笙房门前拧门把手。

伶舟匆匆忙忙追过来,微微喘着气提醒道:“你这样打不开的,你可以像上次那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游风间将门把手拧了下来。

伶舟:“……”

门把手松落,连带着里面的锁芯也一并损坏,门锁一下子松散开,被游风间

轻轻推开。

两人走进门,就瞧见房间内乱做一团,充作装饰的书架轰然倒塌,书籍散落一地。衣柜里的衣物胡乱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杂乱的小山丘。

谢鹤笙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游风间急忙走上前,蹲下来查看谢鹤笙的身体状况。

索性对方只是晕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

游风间松口气,但心下却愈发沉重了。

他真的没有察觉到那鬼怪的气息,哪怕对方可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将谢鹤笙小心抱回床上,用被子盖在他身上防止他着凉,游风间这才腾出心思问:“有看出什么吗?”

伶舟摇头,在对方吐出什么讽人之言前,先一步开口道:“但有一些猜测。”

游风间:“什么猜测?”

伶舟:“《奇闻异志》一书中,曾记载有一鬼怪名‘齿’,生而无形,鬼气不可闻,刚刚在房间里作祟的可能就是‘齿’。”

游风间垂下眼睑,为了不吵醒谢鹤笙,只低声询问道:“这种鬼怪常见么?”

伶舟摇头:“不常见,很稀有,而且因为他自身特色,除非主动现身,否则很难捕捉。”

游风间不由得想到之前在谢长流身上捉到的小怪物,下意识多问一句:“那个‘齿’它长什么样?”

伶舟:“我没有遇见过,书中只记载了一句‘形似深潭泥’便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黑不溜秋,柔柔软软,想来那个那个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