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叶如尘叫住他。

“大人可还有事吩咐?”高文生问。

叶如尘吩咐道:“吕小胜,去叫张典吏过来。”

吕小胜正是叶如尘选的助手之一,另一位叫廖北。

吕小胜得令,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往吏房小跑过去。

高文生心中莫名不安,抱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怎么了?”

叶如尘指着空闲的椅子,“不着急,先坐着等一会儿。”

廖北闻言,帮忙拉开了椅子放在一边。

高文生道:“谢大人。”

叶如尘继续和谢同知讨论新区选址,廖北也在忙,高文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趣,又不敢乱说话。

片刻后,吕小胜带着吏房典吏张人杰赶了过来。

张人杰拱手行礼:“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何事?”

“嗯。”

叶如尘点了点头,让他坐下说。

谢同知也很好奇,不知叶如尘要干什么。

张人杰这边刚坐好,只听叶如尘语气淡淡地问:

“高文生,本官几次到户部都没见你,怎么回事?”

高文生顿时紧张起来,攥着衣服底气不足地回答:“大人,可,可能是不赶巧,大人去的时候小人正好干别的事儿去了。”

“哦,对了,前不久小人吃坏了肚子,一天要跑几趟茅厕,可能刚好与大人错过了。”

吏房典吏张人杰坐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听着。

“是吗?”

叶如尘往椅背上靠去,双手搭在椅把上,目光犀利得盯着高文生。

“可本官询问后得知,你压根儿就没去。”

高文生这哪里还坐得住,砰得一下跪地,吓得张人杰一颤。

高文生被主位射来的眼神逼得低下头去,不敢与叶如尘直视,额上析出一丝冷汗。

他偷偷瞥了眼张人杰,再次狡辩道:“小的记起,前段时间是有几日没来,家中临时有事,于是”

“那你和谁请假了?”

高文生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他根本没有请假,早就已经习惯旷工了。

“回大人,小的有些着急,便忘记了,但也只有那几次!”

高文生磕了两

下头,“小的知错,下次绝不会再犯,还请大人恕罪。”

“高文生,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本官放你一马,其他人有样学样,本官又待如何?”

高文生一咬牙,“小的知错,小的发誓绝不再犯!大人要打要罚小的都认!”

“谁说本官要打你的?”

高文生松了口气,“大人,您说。”

叶如尘道:“高文生,据本官所知,你长期旷工,擅离职守,是也不是?”

高文生下意识否认:“不是的,小的只有这几次”

“放肆!”

叶如尘冷声道:“可要叫林东和户房所有人过来与你对峙?”

高文生被吓得一抖,不敢说话。

谢同知皱眉,“当真有此事?”

砰得一声,张人杰也跪下了。

“回两位大人,小的作证,高文生确实经常旷工,除了必要时候,极少会在衙内见到他。”

“小的有包庇罪,身为吏房典吏,明知高文生没来却装不知道,小的甘愿领罪。”

高文生忙道:“小的知错,小的也甘愿领罪。”

“既如此。”

叶如尘道:“高文生,本官瞧你也不想干,明日就不用来了。”

高文生僵滞,“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收拾东西滚蛋,衙门不养闲人。”

高文生不可思议,“大人,我”

“小的是高家人,大人,小的是城中富商高家”

“滚!”

叶如尘微微眯眼,有些不耐烦。

张人杰在心中唾弃,这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不清楚状况,屁大点儿高家,也敢搬到知州大人面前耀武扬威。

高文生再不情愿再不满意,也不敢真在叶如尘面前撒泼,若是人恼了将他关进牢房就真完蛋。

吕小胜很有眼色地叫来了两名衙役带高文生出去,并及时告知了户房众人高文生被撤职的消息。

再说另一个,张人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底,静静地等待处罚。

叶如尘道:“张人杰,罚两个月工钱,可有意见。”

“谢大人开恩,小的没有任何意见,此后必定忠于职守,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件。”

“嗯,去忙吧。”

张人杰退下,十分镇静的回了吏房。

谢同知对叶如尘这干净利落的处置方法已经习惯了,“管理不当,下官惭愧。”

他没问叶如尘为何对张人杰的处罚那么轻。

因为自知其中牵扯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