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钱浅面无表情地说:“什么事?”

庄丝茜大学读的是动物科学与技术,她电话里说到他们那个变态的系,暑假作业是每个小组捉不少于五十隻虫子製成标本集,她和他们组的同学前阵子特地开车去山里过了一夜,为了捉虫子一帮人差点送走半条命,最后就捉到二十几隻蚂蚁和十几隻蚊子,但由于蚊子很难活捉,打死后死状又太惨烈,缺胳膊少腿根本无法成形用不了,而且这两种昆虫太大众化,很难在评比作业时脱颖而出。

一帮人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如此惨痛的夜晚,于是庄丝茜就想到了谢钱浅。

求爹爹告奶奶甚至开出一隻虫单价随她开的诱惑,如果换做平时,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赚钱机会谢钱浅肯定会应下的,但今天她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庄丝茜再次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谢钱浅回到一间堂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顾磊本来想让老大先吃,他们等钱多,但沈致说不饿,等等她。

可谢钱浅回来后,甚至没有在客厅停留一下就直接进了屋,顾磊和顾淼奇怪地对视一眼,沈致坐在沙发里,目光从书上抬了起来对顾淼说:“去看看。”

一会后,顾淼回来告诉他们:“钱多说不想吃。”

换做其他女孩一顿饭不吃或许并不稀奇,但钱多一顿饭不吃对他们来说就跟太阳西升东落一样不正常。

顾磊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啊?”

顾淼回道:“谁敢欺负她啊?”

顾磊想想倒也是:“那不会生病了吧?中午出去前还活蹦乱跳的。”

顾淼算是几人之中唯一和异性同居过的,也算了解一二,说道:“别太敏感了,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化,我们吃吧。”

沈致微蹙起眉合上书,望向偏厅,然而谢钱浅进屋没多久又出来了,只不过头上戴了个奇怪的探照灯,跟要下矿井挖矿一样的造型,看得顾淼和顾磊莫名其妙。

他们吃饭的时候,院落中的探照灯就闪来闪去的,也不知道屋外的女孩到底在干嘛?

顾磊奇怪道:“钱多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乐子啊?饭都不吃了?”

顾淼扫了眼沈致:“老大,要不要叫她回来。”

沈致没有应声,半晌,说了句:“随她去。”

本来他们都以为谢钱浅只是突然起了玩心,可都吃完饭了谢钱浅还没回来,而且还从车库里翻出了一把铁锹开始铲地。

顾磊伸头看了眼,惊道:“这钱多不会真在挖矿吧?”

顾淼这一听赶紧跑出去看了眼,又急匆匆地回来:“老大,不好了,钱多把车库边上的草地给铲了,还挖了一个大洞。”

这诡异的行径直接让顾磊打了个寒颤,怎么听都有种挖坟的感觉。

沈致却依然清清淡淡地回:“给她挖。”

老大都这样说了,顾淼和顾磊也不敢拦着,吃完饭后他们便回去了。

谢钱浅刚开始挖坑的时候是想翻点蚯蚓、西瓜虫或者蜗牛出来,后来挖着挖着就忘了,于是就像泄愤一样,身体里憋着一股巨大的怨念,坑越挖越深,就这样挖了整整一个小时,整个人都站到了坑里面。

直到沈致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出来。”

谢钱浅没有理他,还是一个劲地埋头挖坑,一言不发。

沈致的身影压了下来,语气加重了一些:“需要把你提上来?”

谢钱浅仍然低着头,沈致干脆出手提着她的腋窝就将她抱了出来,然而他想象中她反抗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他手伸向她的那一刻,谢钱浅丢掉了铲子,身子软软的,轻飘飘的,就这样被他抱了上来,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

沈致低头看她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只是眼神很空洞,落在他的胸前,却并没有在看他。

沈致攥起她的手腕对她说:“回家。”

谢钱浅站着没有动,嗅了嗅鼻子:“不走。”

沈致的脸色沉了下来,反问道:“打算晚上睡坑里了?”

谢钱浅却有些倔强地说:“走不动。”

这是沈致第一次看见她发脾气,他当然清楚以她的体力再挖一个小时也不会走不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闹脾气,不知道是在跟他闹脾气,还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他没有跟她置气,而是低眸扫了眼她脏兮兮的样子,直接出手把她往肩上一扛,如果谢钱浅想反抗,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来沈致肩头跳下来,但是她没有,就这样顺从地被他往家里扛。

把人强行扛回家后,沈致将她扔在沙发上,她头上还戴着那个奇怪的探照灯,沈致直接将灯扯掉。

在外面看得不清楚,此时将她弄回来才发现她身上是真的脏,手都黑乎乎的,跟哪家丢的野孩子一样。

她不打算起身去洗手,沈致干脆就打湿了手巾过来拽过她的手腕帮她把手擦干净,足足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