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快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衣角,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

“咳咳……”浓烈的烟味呛得她受不了,低低咳了几声。

秦寒玖抬眼,一双赤红的眼眸凝着她,半晌将她轻轻推开:“我静一静。”

秦安不管,跪在他面前将他抱在怀里。

“那你静你的,我抱我的。”

秦寒玖身体一僵,将烟头掐灭,没理会她。

眯眼看着灯光,觉得很刺眼。

“那个……我膝盖疼了。”

秦安小声开口,跪这么久,不疼才怪。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秦寒玖一愣,眼底闪过一抹烦躁,一把将她推开:“你先回去休息吧。”

秦安被推倒在地,愣愣地看着他。

“老公,我……”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脸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他会推开她的眼神,让他心底戾气更甚,低吼道:“我说了想静静,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非得我戳穿吗?”

听话一点,乖一点不好么。

猩红的眼愤怒地看着她,上挑的眼角带着戾气,这样的神情,她有多久没看到过了?

上辈子倒是见得多,多到让她每每想起,便止不住恐惧。

现在,他对她温柔,对她宽容,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当成宝。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看到这样一面的他。

她只是想他少些悲伤、多些温暖。

她只是想撒撒娇,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她以为,自己可以办到的,可以走进他的心里,可以帮他驱散哀凉和悲伤,驱散黑暗和血腥。

她放软了语气和态度,乖巧地站在他面前:“你别生气,我不说话,就这样陪着你好不好?你别赶我走。”

“秦安,出去!”

语气强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不要妄想做圣母,也不要妄图拯救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凭什么拯救我!”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凌冽的质问,一步步逼近,将她逼到门边,然后“砰”地一声关上。

一扇门,将原本融洽的一个世界,切割成两个。

就像一块陆地,生生斩成两瓣,裂缝悬隔在中间,无法跨越。

楼下欢声笑语仍在,每个人都在等着寿星去吹蜡烛许愿。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秦安收拾好情绪,脸上扬起一抹笑,款款下楼,歉意地看着大家:“九爷有点累先休息了,今天就这样吧。”

所有人一愣,纷纷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秦寒玖就算再累,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大家鸽子。

沈沛言挤出来,严肃地看着她:“秦九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秦安苦笑,她都被赶出来了,或许只有秦华知道怎么回事。

环视一圈,哪里还有秦华的影子。

跑得倒挺快。

沈沛言二话不说,蹬蹬蹬跑上楼,两分钟不到灰头土脸下来,摸着鼻子满脸颓丧。

他只是敲个门,还没开口呢就被骂了。

秦朗和枭等人对视一眼,吩咐人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秦安,要不你上去看看他?”沈沛言摸着鼻头,秦寒玖把这人当成心肝宝贝儿供着,看到她应该会心情好点吧。

“我……他不见我。”

失落地低下头,早知道刚才就不乱来,乖乖坐在那,能看着他也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热闹喧嚣远去,刚才还拥挤的客厅,此刻只剩下狂欢过后的落寞,秦朗几人安静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抽烟,氛围沉重。

“玛的,老子现在就去秦家把那老头子揪出来,问问他到底给九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朗狠狠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碎,二话不说就要去开车。

那老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自己不给九爷过生日就算了,现在还来破坏他们给他准备的生日,存心不让他好过吗?

枭笑了笑,笑得凉薄,将单框眼睛架在鼻梁上,施施然站起来,金链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跟在秦朗后面:“算我一个。”

顾景弈和沈沛言坐在原地,垂着眼没说话。

倒是金易挡在两人面前:“九爷说了,谁也不准去。”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几人杀人似的目光同时看向他。

金易梗着脖子:“刚刚,发的消息,让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少在这里碍眼。”

几人纷纷抬头看向三楼书房窗户,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

沈沛言不信,抢过来一看,只有四个字:【叫他们滚】

脸黑如墨,心不甘情不愿离开。

秦安回到卧室,默默将床上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