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怎么回答。

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吗?

“他”又道“阿弥陀佛”,再说,“你不必痛苦,你现在所有的痛苦,甚至是余烟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你。”

“是你放不下你对她的执念,是你以为你可以解救她,你主动招惹了她。”

“如果没有你,她靠自己的聪明,或许也能度过凌家给她出的难题。”

“如果没有你,她也不必受家法这样的苦痛,也不必承受有孕和失去孩子,这样造业的事情。”

“她的精神的崩溃,身体的伤,都和你脱不了关系。”

“如果当年,你与她只是萍水相逢,不对她过多的表现你的怜悯,不多去管她的事,她就不会与你再相见,她若不和你相见,就不会时常往宁山去,也就不会因为你认识凌祈安……”

“不认识凌祈安,也就不会去你凌家,小小年纪成了寡妇。”

“以她的容貌,以她的聪明,以她的野性和脾性,她就算不会大富大贵,也能寻到一位尊重她,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平稳快乐的过一生。”

情痴

“不!”

他突然激动的反驳着“他”,“你以如今看过去,自然有万般说法,可我过去……我看她第一眼我就喜欢……”

“我靠近喜欢之人有错吗,我守着喜欢之人,不该吗!”

“他”道,“如果你真觉得你无错,那我为什么会出现?”

“你就是觉得你错了,可你似乎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你是错在最初与余烟认识,还是错在带她见了凌祈安?”

“又或者是错在凌祈安以最后的生命,以良心和兄弟情义来束缚你,让你对余烟生出了退意。”

“还是错在,在你和余烟的身份也有了枷锁以后,你却又要冲破那个枷锁?”

这些话说过,屏幕里的画面又变了。

余烟躺在床上吃上了药,明娥坐在她身边,温柔说道:“烟烟,这次长了教训,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不要犯错,你就能在这个家好好的生活,不用再过过去的苦日子。”

许意还在她身边坐着,“烟烟,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好好开酒吧,一心做生意,好不好?”

余烟点点头。

“他”又说,“错虽然是错,但也有人挽救。”

“余烟伤受了,病有了,但只要保持现状,她就会好,就不会再因你而受苦,受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余烟对你似有情,但应该无意。”

“你的执念,都是妄念。既然一开始就得不到,兜兜转转,伤害了她,还得不到,图什么?”

这些话当真是无情又令他百般难受。

屏幕里的余烟在明娥和许意的陪伴下露出了笑意。

她走去了街头。

有凌家二少夫人的身份还有有朋友,无人敢说她。

她笑的明媚。

这样的她身边,没他。

他盯着她的笑,唇角也没忍住弯起,可双眸,却难掩清泪。

“你要我怎样做?”

“他”说:“就像你现在所想,把你那些被称为妄念的爱意收住,压下去,离她远远的。”

“可怎么能做到,怎么能舍得?”

他与另一个他对上了视线。

“他”说,“凌镜尘,自七岁在宁山修身养性,参禅思考,你懂很多,你只是有时候不愿去想,不然,我也不会出现。”

“如果你舍不得,那你当年,为什么决定出家?你想出家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泪顺着他的脸庞落下,“佛说因果轮回,我想,如果伴青灯古佛,或许有来生……”

“他”走到他面前来,伸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盖住了他那双,名为心灵的窗口。

“人生自古有情痴,我从未想到情痴会是我。”

“你睡吧,不睡这条命就没了。”

“想要来生,也得远远的陪她走到最后的时光才能再等来同一个轮回。”

……

余烟看着他不断的挣扎出汗,口中呓语着她听不懂的话。

慢慢的,他紧闭的双眼开始落泪。

这让余烟更加慌乱,不住的推搡他,“凌镜尘,镜尘哥哥,你醒醒,你是不是做梦了……”

话刚要说完,男人猛地睁开了眼,余烟被吓了一跳,两只手猛地缩了起来。

同时,她担忧的目光也与凌镜尘那混沌的视线交汇。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激动的道出一声“你醒了”,就要去抱他,这时凌镜尘坐了起来,并在余烟要抱住他的时候,突然抬手,把她狠狠的推去了一边。

就是这霎那间,他看她的眼神有着极为复杂的抗拒,“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烟没回答,口中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他推的好用力,她的手撞在了床角,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