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郎君身边呆坐的人是谁?”

“不认识。看着好像有些‘木’。”

“不重要,或许是赵郎君家中小厮吧。”

对于少年郎而言,一点点轻视,一点点无视,就足够他们炸毛了。

但是,许烟杪坐在那里,简直比一个聋子没好多少。

不论怎么拿他和红阳侯从弟做比较,他都只是发呆走神,没给过他们这群人半点眼神。

刘长史喃喃:“难道是地位不够高?”

但一个无官身的侯爷堂弟,能邀请到一些小官已经是很仗着他堂哥的地位了。想请什么尚书、侯爵,甚至太子、王爷,得他堂哥亲自出马。

可他现在去哪找……

急得刘长史后背出了一身热汗。

然后,他就看到春日宴上那个状元在慢慢往这边靠近。

——应该是来找赵立的。来续回之前断开的话题。

刘长史盘算起来:“许烟杪可以对别人无动于衷,但礼部主事他总要在意一二?对方虽然才正六品,却前途可期,还有尚书当岳父。对方只和赵郎君谈天说地,他总要有些波动?”

状元郎过来了。

状元郎近了。

状元郎脸上已经露出了微笑。

红阳侯从弟似乎才注意到他,停下念诵的行为,好似很无奈地对许烟杪说了一句:“看来这书只能先停……”

状元郎在步之外停了下来,略有点意外地看了红阳侯从弟一眼,随后看向许烟杪:“许郎!我发现了一处很合适出神的地点,要过来吗?”

许烟杪:“诶?”

状元郎十分认真:“很多同僚都在那儿,非常安静。”

所以,你去那边坐吧!这样就不会——

说两句别人家的热闹,停下,惊叹赵立念书念得很响亮。

说两句别人家的热闹,停下,感慨赵立的朗诵不够有感情。

说两句别人家的热闹,停下,高高兴兴说赵立念的某某句话自己听过,有印象。

……

一个八卦说得断断续续,你自己的心声你没什么感觉!但我们这些听众听得很难受啊!

作者有话说:

用眼霜抹痔疮那个!不要学!不保真!我听说有人这么试过,但是我没问那人结果怎么样()

古代有眼霜,只不过不叫眼霜,就是单纯用什么什么中草药抹在眼周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赵立:“……”

他这是被当面下脸了吗?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懵逼。

状元郎……什么时候和许烟杪有交情了,没听说过啊!而且,很多同僚在一个地方出神,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盛况”啊?状元郎就算想要为许烟杪解围,也不至于用这样一个立刻能被拆穿的谎言吧?

结果,众人到了地方一看,还真的是一群京官或坐或站在那里,没组织什么大活动,就在那里硬坐。

有人好奇:“诸君坐在此地,就为了……出神?”

就有人眼神一飘,开始瞎编:“平日里上朝、值班、处理公务需要打起十分精神,耗费心力,待到休沐,静坐一地,不起杂念,便能养护心神。”

还、还能这样?

士子们呆滞原地。

没有一个京官出口反驳这个说法。

红阳侯那位从弟也愣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退出京师这个圈子了——如此大规模的习惯,怎么他之前不知道?就连他堂哥也一句话没和他提。

于是笑容尴尬:“竟是如此,那方才是我打扰许郎静坐了。”

许烟杪还没来得及否认,京官中有性格冲动,说话不过脑的,已经脱口而出:“是有一点打扰。”

同伴掐他一下,他赶紧加上一句:“但是不知者无罪,许郎估计也没和你说此事,不怪赵郎君。何况整个桃园都是郎君的,哪有客人圈地的说法。”

——但是客人在那里静静坐着,你非要挤过去念书,就更没有这种说法了。

赵立笑容更尴尬了,讪笑一声:“如此,便不打扰诸位了。”

角落里。

赵立和刘长史安排好的人接头。

——刘长史可不鲁莽,从头到尾都没有真身出现。而是启用了京师中的暗子。

赵立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只道:“感觉这许烟杪有些古怪,不如还是换个人……”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赵郎君!”接头的人一连声地打断:“旁人都没有许烟杪得器重——你看那个状元郎,你若是与他作比,比赢又如何?殿试三年一次,状元三年一出,如何能显得郎君才能?”

赵立定了定心神,有些被说服了:“好。那我再想个法子。”

接头的人心生一计:“我看你那计谋太孩气了——听闻许烟杪此人连殿试都没过,全因赶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