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陛下言,持有此物可自由进出虎坊。”

也就是说,以后他可以随时摸老虎了!

许烟杪的神色一下子不平静起来:“谢陛下!!!”

大太监抿唇一笑:“如此,咱就先告退了。”

他走后,许烟杪把玉佩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又看向布匹,挑来挑去,挑了一匹蓝的去做外袍,再挑一匹白的做里衣和下裤,最后翻一匹黑的去做鞋面。双手一拍:“搞定!今年的新衣服就这样吧!”

抱着布出门时,遇到隔壁屋子里喜欢自己扎一些绢花去集市卖的老婆婆,对方正挎着篮子回来,里面绢花只剩下三两朵。

许烟杪心情很好地叫:“婆婆!又去卖绢花啊!”

老婆婆看到是许烟杪,一张脸当然笑成了花:“是啊!今天生意很好——许小郎君这布好看嘞!像画上似的。瞧你急着出去,是要做新衣?”

“是啊!快过年了,新年新气象,不穿漂亮一些不好意思出门。”

老婆婆热情地说:“哎呀,你还去外面找人作甚,拿来婆婆这里,婆婆给你做。婆婆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绣娘,保管你穿上衣服后是整个京师最俊的那一个!”

许烟杪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诶?这……”

“嗬!还跟婆婆客气啊!”

“那……就劳烦婆婆了……”

“这才对嘛!”

两人在门口稍微聊了两句,顺便交代了许烟杪的身体尺寸,老婆婆就高高兴兴抱着布匹进了家门,看到糟心儿子正踮着脚去抱红绕肉的罐子,迫不及待从里面掏肉,那红彤彤,方方正正又厚的肉就伴着肉汁“啪”地摔在碟子里。顿时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你咋就知道吃呢!看人家许小郎君,年纪轻轻就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快过年了还可以替陛下干事,陛下多看重他啊,再看看你!”

“哎呀!娘,我也很红的,这不是没什么战事吗。”

左军都督佥事憨笑着凑过来,眼睛一亮:“娘!你要给我做衣服啊!这布好看!”

伸手就要摸。

老婆婆拍了一下他的手:“这是许小郎君的布,我看他家里没个大人也没个女人,衣服都要拿去外面让人做——一个官老爷这样,是会让人笑话的。我就想着拿回来给他做新衣。”

左军都督佥事一听,哈哈笑起来:“娘,你不懂,那是个绝妙的人,他才不怕被人笑话,别说拿布出去做衣服,他还自己打扫家里,自己洗衣服,出门看到好吃的顺手就买了,边走边吃。他从来就没个官样,只图自己过得舒坦。”

老婆婆“哎呀”一声,一边让儿子拿剪刀来,准备裁剪布料,一边道:“还有这样的官啊。”

快过年了,道上的马车和轿子都多了不少。满满当当堵着道,慢吞吞挪动。

道路上竟还有好几个顽童在那里放炮,其中还有欧罗巴人。

他们专门挑着有马车快到跟前的时候,点燃捻儿迅速跑开,那炮筒子“碰”地往上一蹦,又掉下来,“咚”地砸到地上,有时也砸到人家马车上,将车夫吓了一跳。他们就在旁边捧腹大笑。

许烟杪也吓了一跳,等他们没点炮时迅速从车与车中间快速钻过去,走到岔路口,正要往东市去,突然听得人喊:“许郎!”

许烟杪一扭头,就见另外一条路上来了辆黑篷马车,兵部尚书从车窗里探出脸:“上来!”

许烟杪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不会又来事了吧!】

兵部尚书咳嗽一声:“快来!陛下有秘旨。”

许烟杪:“……”

还能怎么办,做呗,那可是皇帝。

硬着头皮上车,然后就懵了:“尚书,这……”

车厢里几乎堆满了杂物,特意让人打造的办公案几上一摞摞公文,还有卷轴随意搭在那里,开了大半卷垂摔下桌,信件散落周边,一些精美书册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些是兵部的文表,有些是家人的书信,有些是经史典籍,还有废弃的纸张随便丢在车厢里,当然,这些废纸有另外一种作用,那就是拿来擦笔。

兵部尚书迅速拿开一个茶杯,杯上还有墨水刚蹭上的痕迹。再将废纸和信件推了推:“来,坐这里。快过年了,很多事情都得在大朝会前做完,便脏乱了些……让许郎见笑了。”

“哪里,尚书事务繁忙……”

许烟杪正奉承着,眼角一扫,看到车厢角落里丢了个碗,粗略一扫里面十几片馄饨皮,明显是被咬破的。

【噗,看不出来啊,黎尚书这么大个人了,吃馄饨还只吃馅。】

兵部尚书老脸一红:“咳,言归正传,长话短说,这次让你上车是因着那个考生的事情,陛下让我们去和他商议,看看能不能在科举开始前,让他自愿去衙门里将自己的祖宗改了。”

许烟杪委婉地说:“可能有点难。”

心声就不客气了:【上门和人说你能不能改个祖宗,这是生怕